伏击战常常是这样的。
伏击的一方听着敌军脚步声的临近,固然会心跳就会加速,而被伏击的一方当突然看到前方突然有敌军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时那也会惊慌失措。
其实双方都会紧张,而决定胜负的关键还在于哪方抢先射击。
当连长胡彪大喝了一声“打”的时候,全都靠躺在那个高岗后面的士兵。便突然转身连枪带身体一起露了出去!
无论是过来的敌人看到了高岗后突然冒出了一排人拿枪对着他们,还是高岗之后胡彪连的士兵们看到过来的伪军有黑压压一片,这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却是,胡彪连近百人的枪声响起,在这片枪声中,已是冲到近前的伪军中枪便倒下了一片。
而紧接着胡彪连的八挺轻机枪和六支花机关便“突突突”的扫射了起来。
豪横的那就是火力,虽然东北军已经失去了奉天兵工厂,可至少目前他们手中弹药并不少。
于是在这片枪林弹雨之下,对面的人便如成片的稻子被割倒,余下的人在醒过神之后扭头就跑。
胡彪也是胆大,他都敢把对面的敌人撞到了不到百米的距离之内射击。
花机关的有效射程就算一百米,他们连士兵的枪法就算在100米之内不能百发百中,可是打不死打伤总可以吧?
原本一片黑压压的敌群,就像那白雪遇到了滚烫的水,瞬间便被熔蚀了一片。
当时有几十个敌人逃掉的时候,就在那高岗的下面已是一片倒下的人,尽管都是同祖同宗。
“冲啊!”胡彪高喊一声端着他的花机关就从那高岗后一跃而起,向前冲去。
他的部下自然紧紧相随,而这时依旧有一支步枪“呯”的又打响了一声,那是商震。
从头一回经历如此战斗的商震从伏击开始到胡彪带头冲锋一共也只打了三枪。
打第一枪时,由于他的肩窝抵着枪托不够紧,射击所产生的反作用力便撞了他一下,而他这一枪射出的子弹也不知道打哪里去了。
可是商震管不了那么多,这可是拼命的时候!
他自己都浑然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收枪,如何再次拉动枪栓让子弹入仓又再次射击的。
他唯一所能记得清的就是,在打第2枪时,他把枪托和自己的肩膀贴得更紧了。
而这就是训练的作用。
在他平时训练习举枪瞄准的时候,不管是李福顺还是马二虎子,或者其他嘲笑他的老兵,却是都告诉过他,用步枪射击时一定要把枪托投降却依然被打死的命运,这回他压根儿就没敢跪起来,只是趴在地上高喊。
那个家伙趴在地上依旧在颤抖着,天知道,东北军会不会给他补上一枪。
零落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不过最终还是胡彪喊道:“投降的就留他们一条命!”
汉奸队伍本就没有日军的战斗力,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在一片枪弹之后便露出了原形。
胡彪让士兵们开始搜索俘虏缴获武器。
眼见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李福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当然是在看商震,商震可是跟他说过,看到那条大狼狗被打得脑浆子都出来的时候他很害怕。
北大营突围商震虽然也是杀了日本兵才冲出来的,可是李福顺想那是黑夜,自家小二虽然杀了人,可是没有看到那血腥的场面,自然就不会害怕。
可这回就不同了,大白天的过来的一百多个伪军,被他们打死打伤了一大半,尸体枕藉,伤员呻吟,血染黑土,自家小二这回不知道得怕成啥样。
可这时李福顺惊讶的发现,商震端着枪站在最后面,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并不是原来那种害怕的样子。
李福顺刚想走过去时,他就听连长胡彪问那个投降的俘虏道:“你们也是算是中国人?你们的头儿是谁?”
本来李福顺对于这种问题并不关心,他是个班长也是个兵,他就是打仗。
可是那个俘虏的回答还是让李福顺震惊了。
因为那个俘虏说:“我们的头儿是张学成,少帅的叔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