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看得异常兴奋。
但是当他看完这本厚厚的奏疏、看完各种美好的设想和憧憬。
又无了!
至于军校成立的具体方案,只字不提。
恶心!
恶心之极。
合上奏疏,杨广将交给杨安,向那名内侍说道:“将这份奏疏交给太子,让太子根据这奏疏,拟个执行方案出来。”
“遵命!”内侍上前,从杨安手中将过奏疏,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杨广站起来,走了几步,目光眺望西方,目不转睛的问道:“卫王到了何处?”
“据信使说,卫王到了渭州,准备从秦州乘船东进。”杨安想了想,又说道:“渭水没有什么暗礁,可以日夜行船,而且这个季节水量大;从时间上说,后天应该抵京。”
“好!”杨广揉了揉太阳穴,他对关中的掌控力极强,知道民间都让他是个急于求成的人,可是和杨集一比,他发现杨集比他更加急功近利,恨不得把百年之事一天办成,这如何得了?这怎么可能?
唉!
金刚奴还是嫩了点。
治大国如烹小鲜,哪有这么简单、容易的?
金刚奴想法虽好,但太天真了。
等他回来,自己务必抽出时间,好生教导他一番,免得他走上急功近利的歧途。
“圣人,越国公到了,正在殿内求见。”这时,又有一名内侍在门外禀报。
杨广愣了一下,杨素是兴建洛阳新都的“总指挥”。以新都为中心的军事设施、军事要塞,皆是杨素一手设计,幽州的军事部署,同样是杨素建议。
如今迁都在即,杨广未免发生什么意外,便将杨素召唤回来。
只是杨素来得好快,比杨广预留的时间早了两天,连忙吩咐道:“越国公从洛阳回来了?快宣!”
“遵命!”内侍退下。
片刻功夫,杨素便在这名宦官的引导下匆匆走进千秋殿,他上前一步,深施一礼:“老臣杨素参见圣人。”
“越公免礼!”杨广看了看杨素,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数几月未见,杨素竟然变成了一个面色腊黄、瘦骨嶙峋,气色也相当不好。
病恹恹的模样,让杨广怀疑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吹倒,连忙吩咐道:“越公请坐。”
宦官闻言,连忙给杨素抬来一只软榻,杨素谢了,便坐了下来。
“越公,要不要休养一阵子?”杨广看了看瘦弱的杨素,煞是揪心的说道。
尽管杨广当了皇帝,也知道杨素有点“功高震主”了,但他正值壮年,而杨素却是个阳寿不久的老人家。所以他从来就不担心杨素干出什么事儿。
在这个前提之下,杨广唯一的念头,就是和杨素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所以,他对杨素的担忧完全发自内心,没有掺杂半点假的。
“多谢圣人关心,不过不用了。”杨素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享受了无限荣耀,他这辈子已经值了。他如今怕的不是死,而是像个废物一般的病死老死在家中。
即便到了这个年纪,杨素依然忘不了纵横天下、策马扬鞭、大破突厥的日子;仍然想保家卫国、仍然上阵杀敌。但是年迈体衰的情况,已经注定与战场无缘了。当理想与实情发生矛盾之下,骄傲了一辈子的杨素心中异常郁闷。
每每听到杨集在西边建立功勋,心中就按捺不住。
当然了,他这种郁闷,并非是妒忌,而是杨集的盖世功绩,激起了杨素的争胜、争雄之心,他希望重新登上战场,以新的战绩跟杨集掰一掰腕子,让天下人知道:我杨素仍旧是大隋军神。
我杨素若是不死:杨集仍然是晚辈、仍然是“小战神、小军神”。
他拱了拱手,问道:“圣人,卫王何时回来啊?老臣有些想法,要与他好生探讨一番。”
杨广闻言苦笑,杨素和他是同类,岂能不知杨素生了争胜之心?只是您都到了这个年纪,又如何跟我家金刚奴比啊?
不过他还是说道:“顶多后天就到。”
“那就好。”杨素喜上眉梢的拱了拱手,说道:“圣人,上一回,老臣和卫王兵棋推演,他是输得一塌糊涂。但老臣知道卫王是故意输给老臣,老臣希望他好生斗一斗。”
“……”杨广看了看斗志昂扬的杨素,久久无语。他很想告诉杨素:金刚奴就那样,他就是那种水平,并不是刻意相让。
但是他知道,若是说了。杨素非但不信,反而会更加生气,并且还觉得他们兄弟联手欺骗老人家!
所以最好还是让杨集回来继续受虐。
(注:杨素在兴建洛阳城之时,的确是从整个天下的格局来建设洛阳军事防御的。后来杨玄感久久攻克不了洛阳,全拜父亲之所赐。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坑儿子的典范(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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