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杨恭道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独孤敏又说道:“我知道港口码头向来不缺地痞流氓,而这种人靠敲诈勒索为生,与土匪水盗差别不大。而最凶恶、最难缠、最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往往是地方豪强或者是官吏养的……这种地头蛇为了达到谋利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过境商旅未免事情闹大、损失更多,一般都会忍气吞声。”
“太妃所言极是!”王念祖等人听得诧异不已,他们知道独孤敏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大商,可是一直以为她就是在大兴城下下命令而已,对于具体事务并不插手,更不会知道民间商队之苦。没想到她连斗升小民间的斗争也知之甚详。
“这也是我让你们将漕拳集中训练的原因所在!”独孤敏说道:“你们的漕拳单打独斗或许是一把好手,可缺乏默契,若是遇到一大帮人,很容易被对手逐个击破,只有把他们集中起来训练,加上一些战阵之术,方能将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等训练好了,便按出船数量、任务轻重配漕拳。”
“你们以后在跑船途中遇到这种地痞流氓,用不着害怕。若是好话不听,只管打。万一失手打死,要么扔江里,要么让官府来领人。只要理在你们这边,其他的都不用怕,自有杨恭道去解决。”
独孤敏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也没有怎么威严,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话,却令这些杀人无数的草莽人士心生寒意:心说卫王除了有个杀遍突厥的爹以外,还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娘,难怪那么好战、好杀!
不过这些常年跑船的人,能够遇到这样霸道的主上,心中却是感到十分高兴。
虽然他们以后不至于像疯狗一样去打人、杀人,但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却是不必对那些地痞流氓忍气吞声了。
“遵命!”众人应了下来。
“沈法兴!”独孤敏专门点名,是因为儿子听到“沈法兴”这个名字之后,竟然专门写了一封信给她,说这个沈法兴身怀雄才,让他当玄武帮管事纯粹是浪费人才,最好是丢去凉州。
她本人是看不出沈法兴有才能的,可她十分相信儿子的判断。
儿子天生就会一种极为神奇、极为高明的占卜术,人家相师给人看相的时候,要么看人、要么看生辰八字,有的甚至还要对方提供上三代的信息,可是儿子只要灵光一动,马上就能断出某个人的命运。
比如说杨广和杨勇,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说杨广是下一代皇帝,杨勇一定完蛋,谁跟杨勇谁倒霉,现在果真应验了;还有杨谅,儿子说他日后必反,后来不仅反了,而且还是被儿子抓回来的;还有贺若弼,儿子说他太嚣张,日后不得好死,果然被儿子弄得不得好死了。
还有柳述,当初杨坚和独孤皇后原打算把杨阿五下嫁柳述,可儿子却跟阿五说柳述命短,若是嫁给他,又是当寡妇的命,所以阿五死活不肯嫁,如今,柳述的妻子也因为儿子,变成了寡妇。
遗憾的是,儿子算命虽然精准,可他的占卜术却十分挑人和挑剔,不是权贵算不出来、不是人才算不出来、不是灵光乍现算不出来……
就连她这个当娘的,儿子也算不出来,逼他急了,顶多说她美丽大方、天下无双,永远如同十八岁小姑娘,这不废话吗?
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算命了,如今却忽然说沈法兴是人才,想必真的是人才了。
送去凉州也好,至少可以把他和陆炎分开,免得两人像在江南盟那样连成一气。
“草民在!”沈法兴起身作揖。
独孤敏目光在他身上瞟了瞟,果真有点像是人才的样子,直接就说道:“卫王也知道你,他说你身怀雄才、让你去凉州听用,如果你有仕途之志,便和王滔一起过去吧!”
众人听傻了!
沈法兴也呆住了,卫王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知道他沈法兴,还说他身怀雄才,甚至还打算录用了。这实在是太意外、太激动了!
“你意下如何?”独孤敏又问道。
“回太妃,草民愿意前去凉州!”沈法兴想着自己被卫王器重,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死了多年的仕途之志,也在这一刻复活了。
众人艳羡之意,浮于脸上。
杨恭道也不例外,他不是羡慕沈法兴得到杨集的使用,而是“身怀雄才”这个评语,如果杨集这么评他一句,他少说也能奋斗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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