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宏晅翻看名册时是否注意过她,又是怎样的意思。
成舒殿里无旁人,我行礼到一半便被他拦下了,他牵过我的手一笑:“辛苦。”
“哪及陛下祭祀辛苦?”我笑吟吟地对上他的眼睛。
两个半月未见,在与他相识的十一年里,也算长的了。
元沂伸着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抬头望着他:“父皇……。”
他把元沂抱起来,笑着问他说:“听你母妃的话没有?”
元沂极认真地点头:“听了!母妃和乳母的话都听!”
宏晅对此答案很是满意,又问他:“在毓秀宫有没有捣乱?”
元沂连连摇头:“没有。”
永定在旁笑着道:“父皇,毓秀宫有好多漂亮的姐姐啊……。”
我不禁一笑,纠正她道:“你可不能叫姐姐,指不定哪一个日后就是你母妃。”
她倒是正好将话题扯到了家人子上,我遂向宏晅一颌首,浅笑道:“听郑大人说陛下还没看那些丹青,再过十几日就是殿选了,陛下总要看一看,各宫主位还要召合陛下意的先进来叙一叙呢。不如臣妾陪陛下一同瞧瞧?这些日子臣妾与她们共处着,也知道她们一些,可与陛下说说。”
宏晅虽不太乐意,到底还是点了头,吩咐宦官去取丹青。
足足百余卷丹青呈进来,宦官十幅十幅地打开仍需看一阵子。
宏晅耐着性子一幅幅看过去,我在旁解释着,鲜有能让他主动发问的。
终有一幅让他停了脚。画中的女子眉清目秀但并不算出众,一袭专为家人子备的天蓝色交领襦裙束出了她的纤腰。宏晅的目光却全不在那画上,他瞧了瞧右下的那个名字,侧头问我:“晏芷寒?你妹妹?”
“是。”我点点头,“没想到她也在家人子之列,臣妾见时也大感意外。”
他一颌首,向持画的宦官道:“收起来,呈长宁宫。”
我一愣:“呈长宁宫干什么?”
他边是往前走着看下一幅画边是笑道:“还能干什么?请母后做主给你妹妹挑个如意郎君。”
我踌躇着不知如何将芷寒那些话说给他听,半晌,他察觉到我的安静了,回过身问我:“怎么了?”
“芷寒她……。”我矛盾再三,一叹,才道出,“芷寒她想进宫。”
他有些意外,又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自是不想让她进宫了。可又不知如何拦她,也不知是否该这样拦她。我久在宫中,只觉得宫外无论如何都比宫中好;可她久在宫外又养父母皆亡,只想着能和我一起便比什么都强。
我思忖了良久,终是低低道:“臣妾觉得……随她的意吧。”
宏晅一点头,了然道:“留下当女官吧,正好也少个尚仪。留两年就嫁出去,也不耽误她。”
“这……。”我想了想,踌躇着委婉道,“她是想……留在宫里陪着臣妾……。”
宏晅的神情阴晴不定地变了又变,然后很不自然地又问了我一次:“那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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