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豁得出去。
屈指数来,宏晅都有三个月没去见过萧修容了,我也是有过此等遭遇的人,知道她这些日子必不好过,也知道若她此番扭转了局势,日后只会更加欲除我而后快,就如当时我在失宠的落寞和后来失子的伤痛中对她渐生的浓烈的恨意。
反正本也是互不相容,倒也不怕她更恨我。
我耐着性子静候此事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萧修容一举复宠,此时“闹鬼”一事的来龙去脉才更值得我关注。不论是皇太后还是萧修容的计,都小觑不得。既要设防,头一步便是要弄明白到底是谁的手段。
翌日早,踏着深秋的朦胧月色,嫔妃齐至长秋宫晨省,皇后却抱恙未出,众人一道在椒房殿门口叩首施了礼刚欲离去,宦官却来传了长宁宫的旨意。
复修容萧氏雨盈从一品妃位,犹以“瑶”字为号。
瑶妃复位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六宫嫔妃大概也都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无一人显现出半分的讶异,皆是认真听完旨意向瑶妃一福,道一句:“恭喜瑶妃娘娘。”
半个时辰后,成舒殿又传出一道圣旨:攉升莹瑶章正七品丽仪位,封号沿用。旨意中道的晋封原由是为其压惊,从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来看也确是如此,我闻之却仍免不了眉心一皱,半晌才又舒缓开来,淡泊道:“云溪,去备份礼,让婉然亲自送去。”
三个月,她从正九品的良使位至正七品丽仪,放眼后宫,也没有谁有她这般的晋位速度了。
这天的月光美极了,犹如白霜洒在屋檐上、地上、花草枝叶上,覆上一层朦胧的白色。莹澈洁白,占据着院中的每一个角落,一到院中见到的便是这满目莹霜,一如那位新晋的莹丽仪占据着六宫的视线。
她那个孩子大约是生不下来了。都说稚子无辜,可六宫里真正心善的本就没有几个。她又如此极尽风头,若众人还都能视若无睹地任由她把孩子生下,这里便不是我住了多年的皇宫了。
那晚月色晴朗皎洁,却不知在何时转了阴,以致次日到了巳时仍是一片昏暗,仿佛天初亮时。
庄聆亲自来簌渊宫告诉我,莹丽仪一早就向宏晅请了旨,欲迁去映瑶宫碧叶居居住。她初入宫时,宏晅大抵是因为仍恼着瑶妃致我小产之事而未让她去映瑶宫随居。今时今日,瑶妃对她关心有加,大显贤德,又位份已复,宏晅便也未有阻拦。
这会儿,大概正迁宫呢。
“瑶妃想要这个孩子。”庄聆徐徐说着,一缕笑意若隐若现却意味深长,“恐怕萧家族中亦有人希望她能得这个孩子,毕竟她比皇后娘娘得圣心多了。”
是以皇后已经闭门不见人有两日了。岳凌夏位晋丽仪、请旨迁宫两事,都不曾听过长秋宫有任何表示。心里不愿,却又奈何不得族中的意思,皇后此时定是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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