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子也不待见姜雁岚就是了。他对姜家的不满,也积了很久了。
晏然得空到她房里小坐的时候,聊得最多的自然也是姜家。那时,晏然对姜家的恨意比她要深多了,时常是她反过来劝晏然。晏然也很听这位姐姐的话,有几分委屈也都忍了。
她也问过晏然:“你总不能一直在太子府待着,不打算嫁人么?”
那时晏然摇着头笑说:“当然不会一直在太子府待着,殿下说了,等我到了嫁龄,一定让我嫁人为妻去。”
嫁人为妻,当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庄聆心里还是会一痛。她已嫁了人,那人的妻却不是她。
府里的规矩很森严,每日向太子妃问安是少不得的。就算太子妃很宽和,也断不会免了这规矩。
妻妾泾渭分明,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
她从来不逾越,人前人后都一个样。人前自是要对太子妃敬重有加;而人后……就算有那么一闪念的不忿,她也会立刻制止住,她知道这样的心思滋生起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太子妃做了皇后、她的庶妹封了九嫔之首的昭仪,肃悦大长公主的女儿楚晗封了琳妃,姜雁岚封了淑仪,而庄聆,册了婕妤。
她心里很难受,只觉受了欺负。帝太后知道她的心思,传了她去告诉她,那是自己的意思。
自古以来皇帝都防着外戚,帝太后想让她避开锋芒平平安安的。
这是好意,庄聆明白这些道理,一如从前的贤良淑德。只不过,在这样的位份区别之下,她要向姜雁岚见礼了。
那两年姜家仗着皇帝继位之初诸事不稳在朝中风生水起。左相的几个儿子——也就是姜雁岚的几个兄长,都官居要职。
是以从来不怎么得宠的姜雁岚也在后宫有了趾高气扬的资本,在宠妃瑶昭仪跟前时、在庄聆跟前更是。
而赵家……虽是有位帝太后,但朝堂之上,到底只有赵恒一人。
庄聆觉得很是无力,她没有一个兄长,她暗暗觉得,想让赵家风光下去,便要靠她了。
相较于刚入太子府的那两年,这些日子她可说是事事不顺心。除却帝太后知她的心思,平日里能跟她说说话的,还是晏然。
她冷笑涟涟地说:“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的嫡长女,如今败在姜家和萧家的脚下。”
已是御前尚仪的晏然听得眉心一跳,淡淡地提醒她说:“姐姐谨慎言辞。”
“我说的不是皇后娘娘。”她想着瑶昭仪,不禁切了齿,“区区一个庶女,如今竟也位列九嫔之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逐渐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平了。她恨姜雁岚、恨萧雨盈,不服她们高上自己一头。
可她还是在竭力地做一个贤惠的嫔妃,她也知道这样是对的。因为她不妒不争,皇帝才素来对她有几分敬意,纵使说不上有多宠她,也从来不会冷落她。只要她去成舒殿求见,皇帝从来不会说不见,她算是唯一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为此,帝太后甚至是皇后都对她青眼有加。
她自有她着急的事,她知道自己学不来瑶昭仪那一套哄人的本事,让她盛宠不可能,她只能寄希望于有个孩子。
母凭子贵,宫里向来如此。她的姑母就是如此,有了儿子、儿子当了太子,最后让她坐到太后的位子上。然后……有朝一日等她去世了,她会被追谥为后。
宫中的女人,做得再好也就是这样了。
太医却告诉她,她身子太弱,不宜有孕。即便有了身孕,也难以护住孩子。
让她退却的并不是“难以护住孩子”或是她可能会因此而丧命,而是太医告诉她,如若强要生子,可能会产下怪胎。
那是多不祥的事,足以让她万劫不复,她赌不起。
偏生在这时候,姜雁岚有孕了,巧得堪说是老天有意在捉弄她。
皇帝没有晋姜雁岚的位份,这是让庄聆唯一舒心的事。彼时她很好奇一直恨姜家入骨的晏然会不会做出什么来——毕竟她身居尚仪,想做些事也并不难。
晏然却什么也没有做,还很是平静地告诉她说:“姜家如何,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着……过两年平平安安地出宫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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