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几分蔑意对她说:“若是没有萧家,你什么都不是,我劝你不要图一时之快搭上萧家。”
她那么想反驳、那么不服,她也想为萧家好、也想为萧家争,皇后凭什么这样说?就凭她是嫡长女么?
她冷眼看着肃然等着她的答案的皇后,咬牙道:“我自然知道,不劳长姐烦心。”
言罢她转身欲离去,却听到背后传来的冷言冷语:“宁才人,你不许再动她。”
她蓦地转过身,凝神看着面前的皇后:“为何?”
“为了萧家。”皇后只说了这四个字,令她反驳不得,无言地一福身告退。
为了萧家,她想皇后是对的。萧家不仅是她们的家族,也是她们的骄傲,她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累及萧家。
宁才人失宠的那阵子受了很多委屈,从前对她有怨的那些宫嫔都可以踩她一脚。但她很快复了宠,雨盈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总之皇帝重新对她好了起来,对避子汤的事提也不提。
连两位太后也全然当做不知道。
她觉得奇怪,更将宁才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再后来……愉姬死了,皇次子也归了宁才人,让她一举位晋容华、位列二十七世妇。
大约是因为太想抓住眼前所拥有的东西吧,雨盈变得愈发地急躁、愈发地小气,连她自己都有所察觉了,皇帝当然会感觉出其间的变化。
于是她的圣宠愈发地少了。这倒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爱皇帝、皇帝也不爱她,她不会因此伤心,她更在乎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到底是用圣宠争来的。
也许宁容华不用争也能得宠,但她到底还能争宠。是以她时时到成舒殿去觐见,可十次里总有那么七八次,外头值守的宦官会恭敬地告诉她:“宁容华娘娘带着皇次子在里面。”
她也需要一个孩子……她很清楚这一点。
没有人能盖过宁容华的风头,谁也说不清原因、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皇帝就是待她好过旁人,也许只是因为幼时结下的情谊吧。
她这个随嫁入府的媵妾到底比不过多年的情分,哪怕她生得比宁容华要美艳得多。
长姐总是温婉的,不偏也不倚。每次晨省昏定,她都神色淡淡地端坐在主位上,好似全然不知六宫争斗般同旁人闲谈着。但雨盈看得出,长姐对她带着有意无意的讥刺——几年了,可算轮到她落了下风。斗倒她的还不是什么狠角色,只是个从奴籍赦出来的晏氏。
她需要一个孩子,然后斗倒宁容华晏氏,她这样告诉自己。但所谓造化弄人,她还没能来得及有孩子,就无意中伤了宁容华的孩子。
宁容华昏厥的,久久不醒,她也慌极了,戕害皇裔是怎样的大罪她不是不清楚。那天是她最狼狈的一天,在宁容华的殿外脱簪谢罪,哭得嗓子都发了哑,皇帝却连见也不肯见她。
他果然是不爱她的,就如同她对他也只有利用。
她听到宦官出来传旨,她位降修容、削去封号……
她的妃位终于没了,甚至跌到了册封以来最低的位子上。修容,九嫔之末。
她争不过长姐,又被宁容华夺走了原本拥有的一切风光。她第一次对长姐以外的人生出了这样的恨。
她降了位份,宁容华位晋了贵姬。为抚慰失子之痛而晋封是常事,宁贵姬却是足足晋了一品。
听闻了此事的萧雨盈凝神良久,殷红的唇畔勾起一抹凛然的笑意:“本宫低估了她在陛下心里的位子。”
她费尽心机争来的一切,不能这样失去。
长姐从来不得宠、皇帝又正恼着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助于她的家族。萧家,大燕目下的三大世家之一,总能帮她想个法子出来。
她的兄长却亲手送了个女人进宫。岳凌夏,名动煜都的第一歌姬,她的出现无异于告诉雨盈——她已是一颗弃子。
也许太果断而绝情,萧家却有萧家的道理。宁贵姬在皇帝心里到底有怎样的分量谁也摸不准,故而谁也不知皇帝会因为这个孩子的死恼雨盈多久,与其寄希望于雨盈复宠,还不如先送个美人到皇帝枕边。
岳凌夏的出现于六宫而言都如晴天霹雳,她生得太美,美得足以让一众嫔御黯然失色,甚至包括长宠的宁贵姬。
而较之她的美貌,她的手腕也是不差的。争宠的手腕、陷害的手腕……一一让众人领教了——宁贵姬没多久就失了宠,数日面不得圣。
雨盈看着岳凌夏得宠却动不得她,因为她也是萧家送进来的人。那么……她就要知道,如若岳凌夏要依附于她们姐妹中的一个,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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