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言一笑,打趣了一句:“好端端的来认这个错?你若自己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你。”
那是她第一次见太子,就用尽了算计。泪盈于睫地好一番委屈,想着法子让太子哄她、劝她,太子没有对她表露太多的喜爱,但到底也是温言相劝。
傍晚时分,雨盈就去她房里找了她,凝神看了她须臾,淡漠一笑:“才入府不足一天,你就这么急着出风头?”
“为什么不能?”她回笑道,“风头么,能出就好,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她很快就发现,即便父母总是疼长姐多些,但要争男人的宠爱,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长姐是萧家悉心教大的太子妃,仪态万千、有母仪天下之德,却不知丝毫不懂得如何撒娇。
这偏就是她的强项。她在府里看惯了姨娘们的所作所为,又私底下学了一身好舞技,这都是她琴棋书画俱全的长姐做不到的——而琴棋书画,泰半的贵女都会,长姐实在难以出挑。
所以她争宠的过程,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容易了许多,很快就将其余几人都比了下去。盛宠之下,她逐渐清楚了一件事情,太子不爱她,一点也没有。这于她而言是件好事,因为她也并不爱他,她只是为了争宠、只是为了和她的长姐一试高下,只是为了让外人觉得……真正为萧家挣脸的是她萧雨盈。
母仪天下的是她的长姐,就如牡丹,是花中第一流;她就如同娇滴滴的海棠花,少了几分大气,到底还是花中贵妃,惹人怜爱……惹夫君的怜爱。
她看得出长姐对她有嫉妒,可她无所谓。长姐已是习惯性的贤惠,家族把她教导得很好,让她识大体、知道该如何容忍妾室。所以她愈发地在长姐面前炫耀她的恩宠、愈发地目中没有其他妾室,仿佛那高坐在太子妃之位上的……是她。
偶尔她也会觉得委屈,自己得到了万千恩宠却得不到爱、亦无法成为正妻。那种不爱的感觉很是分明——哪怕她并不知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却知道目下的自己,没有爱,也没有被爱。她和太子之间永远隔着君臣关系,无论他多么宠她。
她得不到爱,那正妻的位子呢?
她想……也许她有个孩子,就会离那个位子近一些吧。她和长姐都是萧家的女儿,如若她能有个孩子,也许族人便会偏向她多一些?
但第一个有孕的,并不是她。是几人里最不起眼的方氏。
方氏难产死了,孩子交给了长姐,成了太子的嫡长子,当今圣上的长子长孙、嫡子嫡孙,长姐的地位愈发地不可动摇。
她察觉到这其间必定有什么事,方氏的死……可能不只是难产那么简单,但又觉得长姐并不是会做出那样的事的人。后来她终于知道,是萧家促成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让她的长姐有一个孩子傍身。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总有一天,她可以用这个把柄将长姐踩下去吧。
可她最终摒弃了这个念头。
她没有办法忘记,她叫萧雨盈,她姓萧。她是萧家人……这几个字就如同嫡庶之别一样,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她的一生都注定要为自己的家族做事,光耀门楣……哪怕她很清楚,这是多年来她的家族刻意灌输给她的想法。
皇帝很快驾崩了,太子、她们的丈夫贺兰宏晅登基为帝,她被封为昭仪,位列九品之首。而皇后……自然是她的长姐。
彼时她的风头早已无人能及,就算是在家族里,大家对她的关注也日渐超过了她的长姐。因为她宠冠六宫,博尽了帝王宠爱。
但是,无论族人多么看好她,始终不会有人提出让她取代她的长姐成为皇后,一个也没有。
她告诉自己,后位实在是个无所谓的东西,她好好作她的宠妃便是了,长姐要争宠也永远争不过她,如若她日后能有一个孩子……兴许就能自己扭转局势。
光耀门楣,她做到了。人们谈论起萧家的时候不再只是“萧家出了个皇后”,而是“萧家的女儿宠冠六宫”。
她在宫中风光无限,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她、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得罪她,甚至连皇后也逐渐地要让她三分。她不遗余力地固着宠,凭着年轻貌美竭力地炫耀着,无一处不在与长姐做着比。那些日子,赢的总是她。
她活得风光而自在,除了固宠以外,其他的事她几乎不上心。
直到那个震撼六宫的意外出现。
宫里多了一位宫嫔,不是采选进来的家人子,是皇帝的御前尚仪。这个人的受封,让所有嫔妃都禁不住地心里一紧。谁都知道这个晏然和皇帝是怎样的情分,从前就有人担心她会不会最终有一日成了宫嫔,后来放下了心,是因为皇帝答应要让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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