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眉也新年好。”怡然扶起她,笑得眉眼弯弯。
芷寒和顺充华还未到,元沂和永定倒是先来了。向我们拜了年,开开心心地带着阿眉去玩。怡然看了看元沂的背影,淡淡问我:“姐姐可还疑宜贵姬么?”
我点点头,清浅一笑:“只觉现在谁都信不过了似的,莫说芷寒,我就是对元汲都留了个心眼,我明明知道他才十二岁。”
“姐姐这样并无错。”怡然一喟,“毕竟是宫里。”
“我知道。”我想着这些就有些倦意,缓了缓神,笑说,“我要去成舒殿了,同去?”
她颌首抿笑道:“同去吧,也许久不曾见过陛下了。”
遂备了步辇,与她同往成舒殿去。进殿见他在案前,背对着我们负手而立,一干宫人皆静默不语,便知他今日心情必是复杂的。
“陛下大安。”我们俯身施了大礼,他微有一怔转过身来,连忙过来扶我,笑怪道:“行这么大礼干什么?肚子正大着。”
“今天不是新年么……。”我垂眸衔笑,抬了一抬眼皮又道,“陛下有心事。”
“没有……。”他干笑一声,看了看怡然,浅颌首道,“坐吧。”
“谢陛下。”怡然一福,在旁坐了。我随着他一并坐下,莞然笑说:“陛下何必瞒着臣妾?莫说陛下,臣妾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能不想念淑元皇后。”
而他与她相伴这么多年,感情再淡薄也还是有的。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思忖片刻,问我:“元汲近日常去找你么?”
我应道:“来过几次,怎么了?”
“都和你说些什么?”他这样问我。我觉得奇怪,因为元汲最近虽是来过,却什么都没说,问他有没有事,他只说是琳仪夫人让他来问安。
疑惑地看了看他,我坦诚道:“也不说什么。就是坐下来喝杯茶随意说一句,他倒是陪阿眉一起玩的时候更多些,很有个兄长的样子……可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不妥。”他笑着摇头道,又凝一凝神,同样有几分疑惑之意,“只是……今晨他来问安时,问朕会不会立静妃为后、如若立了静妃为后,他还是不是嫡子。”
我心下微惊,哑了一哑道:“可是……他明明知道……。”
“他明明知道朕有意立你为后、也知这是淑元皇后的意思。”他缓一摇头,“所以朕才更觉得奇怪。”
“那陛下问他了么?”我道。
他点头答说:“问了。他只说没什么,又说急着向母后问安,匆匆就告退了。”他沉然一思,“他心里定然有事。”
宏晅说得很是轻松,我却隐约觉得此事定然不这么简单。元汲所言,涉及嫡庶……于皇家而言,这多少关乎皇位。元汲许是无心之语,但任谁听来都不难想出别的意味,何况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他。
“陛下……。”我与怡然相视一望,见她也面有惊色。略作沉吟,轻轻道,“元汲也还小,逢淑元皇后忌日,他悲伤中难免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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