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颌了颌首示意免礼,与我一同走进去。我低声问那宫女:“怎么样?毒可解了?”
那宫女欠身道:“解了。不过本就身子正虚着,又经这一番折腾,大概……要好好歇一歇才是。”
我点了点头:“让她睡就是了。”又抬头笑睨宏晅一眼,“陛下可怪罪?”
他神色淡淡地回看过来:“要不拖出去砍了?”
这小宫女我不曾见过,想来平日里也不是近前服侍的人,不过做些杂事罢了。突然面了圣,她神情始终战战兢兢的,我看了看她,和颜问道:“这两日都是你在照顾?”
“是。”她垂首道,“有事和璃蕊姐姐换一换。不过璃蕊姐姐时常要在殿里服侍,多半时间是奴婢守在这儿。”
我点头,又问:“那这两日里,可有什么旁人来过?”
“旁人?”她怔了一怔,思索一番摇头道,“没有,就是先前凌合王妃来看过一次,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遂是蹙眉一叹。他握了一握我的手:“行了,先不要想这事了。她无碍,也没有人去查,不管背后是谁都会明白是朕把事情压下去了,应是不会再有下次。”
我抿唇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药膏:“这是她现在用的药?”
那宫女福道:“是。大长公主赐下的,太医看了后说用这个最好。”
我便拿了那药坐到榻边,掀了被子的一角将她的手拿了出来,她睡得沉沉的毫无反应。轻轻挽起衣袖,我听到宏晅在旁微抽了一口凉气。不抬头地倒了那药膏在手心上,用手指一点点蘸着给她敷上,一壁敷着一壁道:“陛下这下知道臣妾为什么担心了?臣妾也不想孕中多思,但她全身都是这样的伤。胳膊上的还算轻的,其他的地方……臣妾连看也不敢看。”言罢抬了抬眼,凄然苦笑说,“臣妾从来不知道聆姐姐也会这样心狠。只记得当年的和贵嫔纪氏时时苛待宫人,如今看来,聆姐姐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面色微沉,俄而摇头轻道:“不祥之说尚可搁下,这样的心思……只怕连母后见了都要恼她。”
“陛下可别跟帝太后说这些。”我淡泊道,“听帝太后那话里的意思,是知道她动了刑,却不知伤成了什么样子。太后已是不悦了,再让她知道这些,她如何安心养病?”
他无言地点了点头。我为红药上好了药,重新替她把被子盖好,叮嘱那宫女道:“你仔细照顾着,需要什么直接来回本宫就是,别委屈了她。”
“诺。”那宫女垂首一福,“恭送陛下、恭送昭训娘娘。”
他那日眼见了静妃动刑是一回事,如今亲眼看到红药伤成了什么样子又是另一回事。
“不祥之说尚可搁下,这样的心思……只怕连母后见了都要恼她。”
我几乎觉得,如若不是要顾着帝太后的面子,他一定会为此事罚她。
不管此事如何惹得宏晅不快、惹得帝太后不满,静妃还是静妃。除了琳仪夫人,其他嫔妃见了她均要见礼,包括我。
红药险被毒害的事我自然头一个疑到她头上,我想宏晅也是。但既说了压下不提,便不能挑出来问她。是以在她笑容端庄地对我说“那日确是本宫心急了些死思虑不周,不知那宫女的伤好得如何了”的时候,我也只能颌首淡笑着告诉她:“托陛下的福,一切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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