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阿容的事……。”
“旨都下了,无碍。”
“……哦。”我又点头,迟疑片刻,终是问道,“前朝后宫……还是议论臣妾回宫的事么?”
“嗯……偶尔会。”他斟酌了一会儿,不在乎地轻笑,“朝臣么,你知道的,时不时找点事以表忠心——虽是烦人了些,压一压也就过去了。”
“……。”我无话少顷,垂首一福,“臣妾告退。”
“晏然。”他轻唤了一声,踟蹰着说,“阿眉那次的事……是朕欠考虑。”
我理了一理思绪,暗暗揣度着他的心思,柔笑道:“早不在意了。陛下……方才您在长宁宫说……聆姐姐……。”我至此停了话,“许是不该问……。”
“又瞎担心。”他轻然一笑,“她么……最近是不安分,为了后位,总想着把元汲带过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母后自会管她。”
我颌首,仿如为静媛夫人松了口气般的释然而笑:“如此便好,臣妾告退了。”
静媛夫人确是急躁了,竟让他察觉出了不对。我心里不住冷笑,她只怕还不知道帝太后和宏晅都熟知她的心思吧?
就让她白费功夫好了,孕中多思,本就难以活下来的孩子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留下。
踏进明玉殿,云溪一福,忙道:“娘娘可是回来了,侯夫人都急得不行了。”
“本宫没事。”我抿笑掀开帘子,眼见着怡然显是松了口气,笑问我说:“怎么?又让陛下帮着挡劫了?”
“嘁,宫里真是瞒不住事儿。”我施施然坐下,凝笑道,“好事,第一是阿容要嫁了;第二么,我确信静媛夫人得不了后位。”
她微有一愣,遂笑颜明艳:“这真是个好事。怎么,陛下说的?”
“是。”我点点头,“其实先前就听说在这事上帝太后并不向着她,不过今儿个是陛下和帝太后挑明了,半点余地都没有。”
“甚好,甚好。”怡然抿了一口花茶,“啧啧,能看着她自己蒙在鼓里争个不停、却不知压根行不通,真是个乐事。”她柔荑搁下茶盏,柔柔又道,“借着这机会问一句,姐姐如今到底跟陛下处得怎么样?怎么觉得姐姐还是有心结似的?”
“那么多的事,但凡是个人,就不能全然忘了吧?”我轻轻一哂,“其实也没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对他不是真心也不是没有真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藏着不说,毕竟于我而言,护好阿眉才是最要紧的。”
我曾一度执著于与他的相处,不知该真心交付还是该步步为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慢慢明白了,两样大概都不是办法,都让自己太累了。活好自己才是要紧的,于他而言我是嫔妃里的一个,于我而言……我是我自己。
在后宫里,这也就算逍遥自在了。
不过总觉得,和我相处的时候,他似乎也开始小心谨慎起来了,总有着些许客气。倒也说不上是生分或者疏离,就随意吧,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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