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然点头:“郑大人也是这样说。但我想着,是不是她,总得查了字迹才能知道。郑大人坐在那样的官位上,不便牵涉太多,你从前在宫正司那么些年,若是方便……。”
“姐姐。”怡然听及此,微微一凛,打断我的话,轻叹道,“这样的事,我确是帮得上忙,也该帮姐姐。但……坦白跟姐姐说,眼下我有着身孕,宫里的这些事我半点不想掺合,说什么也不能伤了这个孩子。”
她说得干脆坚决。我只好点头,半句再劝的话也说不出来。当即思索起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如此默然片刻,她有些讪讪道:“姐姐,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我抿唇一笑,“这孩子于你,与阿眉于我是一样的,为了他们,我们什么都能放下。”
我将此事告诉林晋,林晋闷头想了一想,一拍脑门道:“臣想法子给娘娘把这字仿出来便是了,挑其中十余字拿到宫正司去辨,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这血书写得什么。”
倒算个法子。他用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晌午时拿来交给我看,字迹与那血书还真一般无二,只是变成了白底黑字,又全然打乱了顺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欣慰一笑,让他去休息,把纸交给云溪送去宫正司查上一查。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云溪回到明玉殿,神色沉沉地屏退了全部宫人。我瞧着她的神情一疑:“查到了么?”
云溪默默点了点头:“查到了……。”
“是静妃?”我问她。
她摇头,声音低低的:“不是……。”
我又问:“那是婉然?”
她却道:“也不是……。”
那大概就与静妃无关了。这样的事她总要交给亲信去做——纵使婉然与她也算不得亲信,但好歹是共过那样的事的,互相都有把柄在手里。
云溪始终低着头,捏着那一方纸笺的手有些颤抖,拇指和食指尤其用了力,弄得那一方纸在她手里被捏出了些印痕。我愈觉得不对,执起她的手将纸抽了出来。
她的手好凉。
“到底是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不住地猜测会是谁,让云溪有这样的反应。
“娘娘……。”云溪紧咬了下唇,气息中都带着无可言述的惊惧,“宫正司……宫正司的人说……。”她看了看我,低垂下眼帘,“是……侯夫人的字……。”
只觉不自觉地一声冷抽,抽得胸中生了痛意。
“不可能……。”我麻木地望着云溪,脚下不稳起来,强作镇定地支住旁边的柜子,“怡然不可能……。”
“娘娘。”云溪有些慌神地扶住我,“只是字迹像罢了……也未必会是……。”
不可能是怡然……
不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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