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疑也是喜欢这样的相处的。一盏茶或是一壶酒,小坐上半个时辰,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茶香酒气氤氲,隔开一切繁杂。
也难怪他调侃我在他在或不在的时候全然是两个样子,那天我自斟自饮着傻坐了那么久,却在他来后和他聊着聊着就倚在他肩头睡着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只觉一夜睡得沉沉,如何回的房半点不知。婉然镇定回说:“陛下抱姐姐回来的。”
“……。”我默了一瞬,“陛下可说了什么?”
婉然想了一想:“没吩咐什么,不过我听见陛下自己念叨了两句……‘酒量不行还找烈酒’、‘又沉了,也好,吃好睡好免得多病多灾’……。”
端着脸盆进来准备服侍盥洗的红药恰好听见,“嗤”地一笑立刻忍了回去,我淡淡扫了她一眼:“敢说出去,新账旧账一起算。”
“……诺。”红药憋笑应了。
簌渊宫规矩向来松,这几个和我相熟的更是如此,谁也不在意,只觉过得舒坦就好。虽则在外人面前都会中规中矩从不曾落人口舌,但在自己宫里确是开玩笑开得惯了,偶然也让宏晅碰上过,他便瞥了眼登时缄口不言战战兢兢的几个宫人,蹙眉问我:“没规没矩,平常都这个样子?”
我缓缓点头:“自然,跟陛下学的。”
他一噎:“怎么是跟朕学的?”
“臣妾作御前尚仪的时候,陛下怎么怎么拿臣妾开玩笑来着?”
他就哑了声,窘迫得挥手命宫人退下。
冬至之前,才人齐玉桐位晋了美人,也算是这一干新宫嫔中的新秀了。我教婉然备礼去道贺,婉然回来说:“算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比当初的沐氏好得多了。”
如此便好,省得又多个爱兴风作浪的添堵。
近些日子帝太后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又要大傩了,她便下诏命各亲王公侯的子女那一日一道赴宴。
“太后说她年纪大了,多见一见小孩子才高兴。”苏容华这样告诉我,我笑回道:“她老人家能开心是最好的。你把她服侍周全了自是好事,但你若能有个孩子,她才更高兴呢。”
之所以有此一劝,是因为自那事之后,她似乎全然无心争宠了,一心都在帝太后身上。这倒是没什么不对,毕竟争宠的嫔妃那样多,相比之下讨帝太后欢心容易多了。可话又说回来,她到底是宏晅的嫔妃,帝太后早晚有走的一日,到时她还是要倚仗宏晅,现在总不能太过疏远。
她闻言却是讶异不解:“娘娘与陛下那样的好……何故来劝着旁人?”
“我与陛下如何是一回事,不想看你走了歪路是另一回事。”我坦然道。同在后宫,我与她又不是敌人,自还是该盼她过得好的。想了一想,复又道,“你若真没心思去争那些,便要在位份上多上心,这倒是帝太后能许给你的。”
她沉默不语,我知道她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她说她既入后宫便是求“荣华富贵、顺风顺水”,那么左不过就是母凭子贵或是身居高位两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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