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还要再说,昌庆帝淡淡道:“贵妃莫不是忘了,皇后不管俗务这么多年,没有嫡母教养的皇子公主们不是照样好好的吗?”
华贵妃心中一惊,终于不敢多言,恭顺道:“臣妾明白了。”
昌庆帝这才满意点头:“明白就好。”
华贵妃与太子目光注视着昌庆帝抬脚离去的背影,俱是脸色阴沉。
不料昌庆帝忽然回头,华贵妃意外之下脸皮一抖,都能闻到抖下来的脂粉香味。
昌庆帝悠悠问道:“对了,国师的弟子玄微道长在何处?朕想见见她。”
这话就把华贵妃给问住了。
原本她以为程三在这屋子里的床榻上,可现在床榻上的人换成了内侍小路子,谁知道程三哪去了。
“想来此时正与贵女们赏荷呢。”
“那贵妃就随朕去看看吧。”
回到太清池旁,问起程微去处,就有一个女官走出来道:“回禀陛下、贵妃娘娘,刚刚太后身边的女官过来,请玄微道长过去了。”
“母后?”昌庆帝颇为意外。
对于这位抚养他长大的养母,于情于理,他都必须给予足够的敬重,只是自从皇后的事后,太后深居简出,连他的日常问安都免了,显然是心中还在恼他。
太后不见外人多年,好端端怎么会传玄微道长过去?
莫非是如他一般,听到了国师弟子异于常人的本事?
不错,昌庆帝恰在此时前来太清池并不是巧合,而是无意中听六皇子提到华贵妃的侄子华良打猎不成险些命丧虎熊之口的笑话,于是对能使人瞬间止血生肌的程微起了兴趣。
赶巧的是华贵妃在太清池设赏荷宴,请了程微前来,昌庆帝想着择日不如撞日,这才出现在这里。
女官心思玲珑,见皇上与贵妃俱是一脸惊讶,忙道:“太后前几日往玄清观上香,是玄微道长接待的。太后说与玄微道长很投缘,听闻她今日进宫来,于是请她过去坐坐。”
太后前往玄清观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这才释疑。
赏荷宴就这么落下帷幕,远离事后风波的程微正坐在慈宁宫里宫女刚给搬来的小杌子上,与太后说话。
“哀家去玄清观那日,还是要多谢玄微道长了。”
太后这话颇有深意,存了几分试探。
若当日程微的举动纯属巧合,就会以为是谢她接待;若是有意为之,自然心领神会。
程微此刻就面临两个选择。
是装聋作哑,让太后把她那日行为当成无意之举,还是巧妙承认,让太后知道她的能力呢?
前者,太后依然会保持好感;后者,则有被太后忌惮的风险,毕竟那“嬷嬷”可不是一般人!
程微不动声色权衡利弊,很快拿定了主意,冲太后微微一笑:“太后这么说,玄微实不敢当,那日的事不过是凑巧而已,举手之劳。”
太后眼神一缩。
这位程微道长,那日果然是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