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片刻,城隍郡司,乃至阎罗王等一个不少,全被拿了!
双方当堂对质,席方平的控告自是句句属实,容不得丁点儿辩驳!
杨二郎也不废话,既已查明真相,便提笔书写判词,当堂宣判!”
讲到这里,杨书抖抖袖子,情绪都激昂许多。
没办法,这一出席方平,从开始直到现在,真是压抑到极限,憋屈到骨子里。
凶人仰仗权柄,以势压人;而席方平只落得遍体鳞伤,伸冤无门。
到得此处,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阎罗此人,身受玉帝鸿恩,是为阴间王侯。自当廉洁奉公,做阴阳表率,不得贪赃枉法,坏冥府公正。
而今却罔顾人臣之节,贪婪无度!更曾倚强凌弱,榨取平民骨血,此间种种,直教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便以西江之水,洗涤那肮脏心肠;再烧起一张铁床,也教他尝尝火烤的滋味!”
“哈哈,阎罗对席方平施酷刑,二郎真君便也烤了他,真是报应不爽!还有呢还有呢?”
“是那城隍郡司!”
杨书饮下一杯酒,只觉身子和腹中一样热,很是畅快,接着念那两个小官的判词:
“城隍与郡司具为一方父母官!虽说职位不高,也该为民鞠躬尽瘁。即便阎罗以权势威逼,是真志士自不能低头!
但这二人却像秃鹫一般,丝毫不念民生困顿,瘦鬼贫弱!心中没有公道,只识贪赃枉法,说是阴神,更类牲畜!
既是人面兽心之辈,便该剔骨去肉,千刀万剐,再剥去人皮、投入那畜牲道轮回!”
听到此处,叶清吸了口冷气:
“嘶……原来二郎对阎罗下手都是轻了。”
杨书却说:“这才刚开始!还有那拷打席父的阴差小吏,都被斩去四肢,再放入汤锅之中烹煮。总之啊,从上到下,一个都不放过!”
“该当如此,不狠狠地惩处这些人,怎能还席方平公道?”
“敬明所言甚是,到的这里,恶人便只剩下最后一个!”
“可是那羊姓的富户?”
杨书点头:“自然是这狗贼,但对这厮,二郎真君却未斩杀。”
叶清大为意外:“啊?这姓羊的该算是万恶之源,真君可曾轻饶了他?”
“真君言说,这姓羊的富而不仁,奸猾狡诈。几个银钱便能驱神役鬼,让阴曹地府阴霾遍地,令枉死城中不见青天。需得罚没其家产,用来嘉奖席方平的孝道。”
“竟真的留了他性命?”
杨书嘿嘿一笑:
“想也知道,这姓羊的仗着几个臭钱,不知做过多少恶事,只需剥夺其资产,自会有许多人给他教训!”
说罢,杨书只觉头脑昏昏然,该是真的喝多了些。
虽然还有一段,却没什么精神去讲,便把额头抵在桌上,言语间颇为感叹:
“如此这般,大冤不伸,存心不死的席方平,总算是得了公道,故事的结局啊……总是很美好的。”
叶清今日也有些喝多了:“杨先生是觉着,那席方平此去灌江口,该是一无所获吗?”
杨书也不抬头,呵呵一笑:
“谁知道呢?若真有二郎神能助他,自然再好不过……”
听得这话,叶清记起关外传回的情报。说有一神人,生三只眼,展现出搬山镇日的异象。
该是杨书所说,担山赶日的二郎真君……
桃山就曾是其洞府!
换言之,世上该是有这么一尊神的,在很久之前,曾在这九州大地留下痕迹。
只是如今仙神隐没,也不知真君去了何处……
心有所感,叶清不禁嘀咕:“仙神威勇如此,若能于世间现身,助那席方平伸冤,真是人间幸事!杨先生以为呢……嗯?”
他这边回神,正要与杨书说话,却只听得一阵微弱的鼾声。
说书人许是吃多了酒,挡不住困意……
竟在这桌上睡了!
叶清摇摇头,也不去打扰。停下杯箸,望向窗外,等着说书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