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梁京京淡淡笑了下,拍了下他的头,开锁上车。
她在离去前按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对站在原地的蒋思蓝说,“马上就中考了,别松懈,好好考,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话说完,粉色小汽车扬长而去。
绿树掩映的校门口,那一抹粉色很快就消失在了。
云南这头,谭真刚把下个月请婚假的手续办好,政委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以来谭真基本恢复了以前的训练,整个人精神状态良好。走进办公室,他敬军礼。
“坐吧。”政委压压手,让他坐下。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下个月月初。”
政委点点头,道,“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怎么这时候急着要结婚啊。”
谭真说:“早晚都要结,早点结了方便一点。”
名正言顺了,做什么都更方便。
政委笑了下,说,“也不用这么急嘛,你现在刚编到新中队,应该把注意力先放在飞行上。”
谭真不明白政委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政委向来鼓励他们早点成家立业,平时看见哪个单身恨不得直接从街上拉小姑娘来介绍。
政委看谭真盯着自己,笑了笑,清了下嗓子,“好了,我也不跟你在这绕来绕去,你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劝你把结婚的事先放一放。他也是用心良苦,怕影响你现在的情绪。”
谭真更疑惑了。结婚的事他已经跟家里公关到位了,该说的话全都说过了。
“他什么意思?”他问。
“这样吧,你在这给他打个电话,你们父子俩自己沟通吧。”政委说完便站起来走出办公室,把空间腾给他们。
谭真想了想,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这是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谁遇到困难而有所改变。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匆匆忙忙赶去上班,梁京京这天也起得很早,梳妆打扮后,她背着一只双肩包坐上地铁,最终来到了机场。
换完登机牌,梁京京买了杯咖啡,喝完咖啡她便上机了。
今天天气格外好,飞机上有个人数不多的旅行团,叽叽喳喳。起飞前空姐让大家关掉手机,周围人都调了手机,梁京京却戴起眼罩耳麦,一副准备入睡的样子。她的手机从昨天下午就关机了。
航程不长,迷迷糊糊间梁京京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等她不想再睡,拉开舷窗往外看时,飞机已经在逐渐降低高度了。
机翼下渐渐出现了城市的轮廓。空姐在过道上前后穿梭,让大家调整好座椅。
梁京京在窗外看到了像镜面一样反着光的蓝海。
她回到大连了。
五月的阳光洒满大地,大连和长春、南京,又或是远在天边的云南似乎并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的空气仿佛格外清新,带着海的湿润气息。
这里是她的故乡,但她许多年都没踏足过这个城市。这里还有一些亲戚,但她一个也没有找。梁京京在星海广场附近找了住的地方,她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去玩,早出晚归,吃香喝辣。
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过了几天,梁京京去看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个家。
谁想记忆中那栋美丽精致的小别墅早就不那么显眼了。梁京京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差点有些认不出来。
当年这里是市里较早一批建设的别墅区,现在连门前的道路都变得坑坑洼洼了。
梁京京没有走过去,她站在马路边的树下,看着对面那一排小别墅,目光锁定中间那一栋红房子。
她还记得自己在这里的童年,记得每天从这儿去上学时的情形,也记得那年跟妈妈搬家的样子,记得自己最后一眼看这房子的情形。
一眨眼她就长大了。
过往车辆不时遮挡她的视线。
梁京京站在对面看了好久,直到眼睛发酸才离开。
在大连第五天是周六,这是每周谭真可以使用手机的日子。
坐在沙滩边,梁京京打开手机,给谭真打去了电话。
谭真接得很快,几乎是她刚打过去的那一秒他就接了。
但他没有说话。
梁京京先开口:“吃过晚饭了吗?”
谭真还是没说话。
傍晚,海风凉了。梁京京的鞋放在一旁,双脚都埋在沙子里。她抓起一把沙子轻轻撒上脚面,“我在学校请假出来旅游了,没开机,刚刚才看到你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今天才可以用手机。”
海潮在夕阳下层层朝岸边涌来,岸边有情侣、朋友在散步谈笑。
电话里静极了。
梁京京握着手机,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又静了一秒,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
“别硬撑了,来云南吧。”
男人低声说,“没事的,你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