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琪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这也不是行不通,他知道他父亲,他父亲不喜欢周唯昭,可是更厌恶恭王叔,他不想亲自对周唯昭下手,就挑拨恭王叔来动手,想让恭王叔跟他讨厌的儿子一同倒霉......他嘴巴张张阖阖,半响才冒出一声:“可是,咱们不知道父亲具体的计划,更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在杀了宋六小姐之后把事情栽赃到恭王叔身上......”
事情太过紧急,他已经没空在乎这些称谓和注意用词了,栽赃这两个字都从嘴里冒了出来。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黄翌青才舔了舔嘴唇问出声:“这事儿,大约王侍郎应该知道的罢?”
王侍郎毕竟是跟着范良娣的老人儿了,而范良娣的人其实就是太子的人,现如今范家的人隔得太远,付大人跟太子殿下又不是同一条心了,大约珍德大人跟王侍郎总知道些东西吧?
周唯琪张嘴就要喊人去请王侍郎,可是钱应立即出声阻止了他:“殿下,眼下不是时候!”
他这一嗓子喊得声音有些大,周唯琪愣在原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他:“怎么说?”
真是糊涂了,钱应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周唯琪蠢,可是眼下这个时候,糊涂了也情有可原,他自己也一样脑袋都发懵了,他理了理思绪看向他:“眼下太子殿下情形不明,太医供奉挤了一殿,圣上跟皇后娘娘也亲至,现如今您要是去找他们......”
周唯琪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他挪了挪屁股,往旁边坐了坐,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着钱应和黄翌青二人说话:“那如今,最好是希望父亲不要醒来了......”
太子不醒,这事儿还可能栽赃到恭王头上去,太子要是醒了,要是他醒了,那这老参的事还怎么说的清楚?就算是太子也知道是韩正清送的人参,到时候韩正清也能撇的一干二净,说是他送来的时候参是好的,那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他心里有些慌张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克制不住的兴奋-----仔细想想,若是太子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要是太子死了,周唯昭跟宋楚宜也死了,这事儿又能栽赃到恭王头上去......那简直是太妙了,那他就是东宫唯一的继承人......
想到了这一点,他再也坐不住,站起了身在殿里急急忙忙走了好几圈,一时想派人去城外瞧瞧情况,看看宋楚宜和周唯昭到底被太子整死了没有,一时又想着若是太子死了,周唯昭宋楚宜也死了,他该怎么把矛头引到恭王身上去,颇坐立不安。
钱应被他晃得眼前发晕,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殿下,您此刻该去太子殿下的寝宫......”向来太子最宠爱的就是东平郡王,这个时候,周唯琪应该在太子那里等候消息,尽为人子的本分,方能不落人话柄,不引人怀疑。
周唯琪慌慌张张的一拍手:“是了,是了,先生提醒的是。我正有此意,我去前头看着父亲......”
若是太子真的能醒过来......那他也得在跟前,好及时朝父亲请罪,说不定还能获取他的原谅。他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混混沌沌的似是把什么都想透了,又似是什么都想不明白,站起身朝着正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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