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川听的有些咋舌,他虽讨厌涉足内宅之事,但生长在高门大户里,难免对这些事耳濡目染,有着天生的敏感。以前家里要是有谁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般也是送去庄子上,更严重的,就是这样,叫人牙子来,干脆连银子也不要,隐约表明对这个奴仆的看法-----任由人牙子怎么处理,只要这个犯了错的越不好过就行。这也已经是京城里世家大族对家里下人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想了想安安,又想想之前在猪圈里被自己找回来的涟漪,忽然觉得平时这些他一直觉得太绝情的方式也自有存在的道理。否则怎么叫这些恶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
宋楚宜已经有些疲累的转过了头,狂风呼啸而过,将她的风帽都吹落了,她将袖套交给刚刚赶过来的青桃手里,自己从新将风帽罩好,轻声偏过头去问青桃:“涟漪知道这事了吗?”
李家是涟漪心里的噩梦,每逢听见就会害怕得不可抑止的发抖打颤,这些年她真的是过的太苦了......若是得知李婆子竟还丧心病狂的打着要安安死的主意,不知道她会有多难过。
青桃一面替她将袖套重新给套上,一面在她手里塞了个手炉,这才摇头:“没敢告诉她,我跟徐嬷嬷也说了,叫她别跟涟漪提起这事。”
宋楚宜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转头去谢周唯昭跟叶景川:“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否则......”
否则要是安安出了什么事,涟漪也活不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安心了。
周唯昭摇头,指了指垂花门示意她往前走,又道:“你弟弟此时应该已经到蜀中了吧?唐明钊那里弟子不多,他又是个君子,去那里是好事,又得清静又能学本事。”
叶景川也插嘴:“我也听父亲说过,唐明钊总共也就收那么几个弟子的。轮到宋琰的时候刚好就是关门弟子了。你们也真是会赶时候。”
转过垂花门,四面都是院墙,狂风呼啸声音小了许多,宋楚宜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也是因缘际会得到的机遇,我不求他能经天纬地,只要日后能立足也就是了。”
虽然荣贤太后已经被扳倒了,可是宋楚宜仍旧不放心,宁愿把宋琰送到千里之外,也不愿意他在京城成为别人攻击她时的靶子。上一世的悲惨故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她顿了顿,又去问叶景川:“你最迟过了年就要立即动身了,怎么总有时间在外面闲逛?而且还次次都逛到我这里来......”
之前镇南王妃就带着叶景川到过长宁伯府好几次,虽然没透出什么意思来,但是对她的亲近之意恐怕大家都看得出来。
叶景川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是我自己想找你玩,二是我母亲听见我来找你就愿意叫我出门了,因此我也不好往别的地方去......”
周唯昭看他一眼,忽而觉得有些好笑:“你是想找她玩,可是你母亲却不是这个意思,她恐怕还以为你是长大了晓得替自己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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