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凡尼腿上的伤势基本已经没有大碍,却仍然以腿脚不便为由,赖在旅馆的床上懒洋洋地消磨时间。除此之外还享受着私家医生和临时保姆的照顾。
照他的诡辩说法,平时放得越松,关键时候才能崩得越紧。
反正是阿雷西欧出钱,柯林也不会觉得这说法有什么不妥。
可是。
“话是这样说,可你至少也得把裤子穿起来吧。”
柯林总感觉房间里有一股异味。毕竟还是暮夏,一个中年男人整天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内裤在房间里闲逛。更过分的好像每次过来看到的都是同一条。
画面脏得有些不像话了,连那个腰身粗壮的临时保姆都看不下去,嘴里总是在嘀咕咒骂着什么。
“老天他就这么热啊,我有什么办法。”乔凡尼叼着烟嘴满不在乎地说,他靠坐在床头,手里捏了一大堆马券,正对着报纸上的比塞结果一张张对证着。
粗壮保姆正用湿毛巾帮他擦身体,看来乔凡尼也不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服务,不用那个粗壮的女人提醒就配合地抬起下腋,翻过后背。有些松弛的皮肤上满是伤痕,眼睛和手指却一刻也没停下。
柯林远远地看到乔凡尼的手上,是施塔德本地的报纸。
他不想跟那张床凑得太近,在客房里晃了一圈后,就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口问:
“巴拉因的赛马券?手气还好吗?”
“你别急啊。”
似乎真的以为柯林很在乎这事似的,乔凡尼慢条斯理又有些咬呀切齿地说:
“运气这东西,你越急,它就越跟你对着干——”
看来输得挺厉害,柯林心想。
乔凡尼对完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果。
“妈的开什么玩笑?!一个都没中!操!”
乔凡尼破口大骂,单手把整把马券揉碎,侧过身体,端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番茄汁一通狂饮。
这人喝得汁水四溅,结果那鲜红的嘴角看起来就像刚呕了血一样。
把空杯子递给保姆,乔凡尼全然不解地朝柯林问。
“不是说已经换了一批手脚干净的人吗?那个赛马场?”
“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消息,你以前没听过?”
类似什么经理一直作假弄得赛马场赚不了钱,老板巴拉因发现亏账后就把他开了。
或者巴拉因觉得赔钱的人实在太多,就准备在某几场故意让人赢,以免报纸的统计结果看起来过分不正常。
诸如此类的谣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人群之中流传。
“但其实干活的一直是那批人,从来没变过。可惜总有些人以为自己能占到便宜。”
柯林一边说着,一边担心那些番茄汁会溅到自己身上。
乔凡尼说:
“我第一次在施塔德赌马,以前没留意过这些事,毕竟都知道巴拉因的马场有问题。”
“这次会去买,也只是因为听到了经理换人的小道消息。”
“……那你往上押了多少?”
“五百奥里……还是七百来着。”
这对乔凡尼应该也算一大笔钱了。因为一个不靠谱的消息,就这么白白丢了出去。
输归输,还为此气急败坏。
如果不是曾亲自与他交锋过,柯林绝对不会认为这个**着赖在床上的人,会是什么可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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