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飘散着浓烈的酒臭,说着:“辣死了。”
洛嘉点点头。
他当时还没明白……
这个“辣”究竟指的是酒酿,还是那位传闻中的船长。
阳光越来越明媚,随着时间推移,海湾变得越来越拥挤。
可是船长们宁可在极限的距离内抛锚,也不愿意接近最中央的蓝焰逐浪号。
……
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呻吟和喘息。
那怦怦直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哦。
我的心跳。
卢弗从昏迷中渐渐转醒。
他意识涣散,无法凝聚起有效的思考,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通过疼痛传来的位置,判断自己是否还有健全的四肢。
黑暗和冰冷是唯一的感觉。
那种被粘稠的魔法包裹的炙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劫掠者头目。
意识逐渐坠落,思考能力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
卢弗想要拼尽全力地嘶吼,来发泄自己的痛苦,但随着自己一阵用力,竟然从冰冷的地板上坐了起来。
没错,就是地砖。
深灰色的纹路,被岁月和寒风侵蚀的痕迹。
卢弗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完整无缺,并且没有丝毫的肮脏。
他尝试着站起来,竟然也很轻易的就做到了。
卢弗身上穿戴者整齐的装备,就像是刚刚从罗渡歌剧院豪华的正门离开一样,充满着自信和张扬,似乎准备好了要将整个安贝拉冰港收入囊中。
“我在哪儿?”
他稍作思考就恢复了冷静。
那些现实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出来,名叫肯恩的男人,将自己击败了……
“我记得我正在召唤摩戈尔,传说巨兽,海浪上全是兽帆船,而怪物渐渐剥夺了我的身体,它在残忍地享用我的血肉……”
卢弗跪倒在地,捂着脑袋,眼睛瞪得滚圆,似乎所有的恐惧都出现在了眼前。
嗒,嗒嗒。
包银锡杖的脆响出现在身后。
瘦弱的男人拄着杖,用靴子和金属敲打婪桥的地砖。
“失败者的血肉被铸成砖,成为我们进步的警钟,他们贪婪的心愿全都变成了耳边的风,吹过每一个哗啦作响的铁索……”
这是个北境很古老的故事。
“哎,时间过得太久,竟然都没有人能够记得这种最动人的睡前故事啦,最早的时候,每个矮人的炉膛旁边,都会有工匠在跟晚辈述说。”
他自顾自地蹲下来。
瘦弱的男人抚摸着卢弗的脊背。
“我觉得你肯定不甘心就这样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我是个慷慨且大方的人,所以我允许你再许一个愿望如何,卢弗。”
箱子前面的乌黑炮架上安放着一门巨大的青铜火炮。被熏黑的炮口现在被蜡封死,船帆裹好的亚赖船长应该就在里面,腌在朗姆酒、食醋和樟脑中,准备踏上沉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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