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笑了起来:“这点我同意,不过现在他们不是把兵马都撤回来了吗?我们总不能跟上次一样,强攻刺史府吧。”
刘毅的眼中冷芒一闪:“未必需要强攻,我说过,我会给刁氏兄弟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的。”
三天之后,入夜,京口,刺史府。
刁逵一脸阴沉,坐在秘室里的小榻之上,而刁协则象个动物一样,在小室之中来回踱着步,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奶奶的,刘毅这个王八蛋,居然对我们用调虎离山之计,让我们撤回了各乡各村的军队,他们倒是可以趁机在乡间大肆活动,串联,大哥,这回我们上当了!”
刁逵的眼睛缓缓睁开,冷笑道:“有什么上不上当的,那天我说得很清楚,现在也仍然如此,朝廷的正式命令没下,他刘毅私自召兵,就是谋反之举,我们只要到京中参他一本,就算是谢安,也吃不了兜着走。哼,现在君相关系成这样了,那天圣上在宴会上当众那样羞辱谢安,事后谢安主动交出相权,以卫将军的身份出镇广陵,显然是要出外避祸,这时候他要北伐,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避开朝堂的权力之争罢了,顺便以北伐的名义,把兵权给抓在手上。”
刁协哈哈一笑:“还是大哥看得清楚明白啊,就是如此,谢安是为了自保,下个征兵之令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真要是想全力北伐,怎么会连朝议都不做呢?”
刁逵摇了摇头:“谢安没这么傻,朝议一定是会做的,只不过,我现在在想,这个朝廷公文始终没有下达,是不是因为会稽王和王国宝在从中作梗呢?”
刁协的脸色一变,停了下来,对着刁逵讶道:“不会吧,要是他们动手对付谢氏一支,那不可能不通知我们吧。”
刁逵冷笑道:“二弟,我早就提醒过你,跟王国宝的关系不要走得太近,此人贪得无厌,根本不在乎手下的忠诚,以为有了钱就可以收买一切,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我们刁家能给他做的,除了在地方上敛财以外,尽是那种得罪人的事,上次置我们于这些京口泥腿子的冲突,不就是让我们当马前卒吗?”
刁协咬了咬牙:“是啊,可是就算他姓王的不可信,地位权势也比我们高得多,更何况,他现在后面还有会稽王的支持,我们这时候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
刁逵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好弟弟,你如果能把你玩女人和欺负穷鬼的心思花一半用在这朝堂政事之上,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权力,而争夺最激烈的,也是这个。上到国家征战,中到朝堂权谋,下到升斗小民们每天为了生存的尔虞我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那些为了一亩三分地的灌溉而械斗打架的村民,跟谢安王国宝这些大贵族的争斗,没什么区别。”
“想当年桓温专权的时候,谢安和王国宝的父亲王坦之可是幼年时就认识的一生之友,一世同僚,联手用生命来对抗桓温的亲密战友,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谢安把女儿都嫁给了王国宝,可这又如何?这个没有才能却有野心的谢家女婿,却是走上了跟他老丈人争权夺利的路。他不满足给谢家永远压制,于是主动找上了自开国以来就失了权力的司马氏皇族,你当只是会稽王对谢家不满意吗?真正想要扳倒谢家的,是我们的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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