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大王,该入殿了。”
他转头一看,睁大了眼睛,一个年过六旬,手里拿着一个夜壶的老太监,正是从小一直跟在他手边,给他把屎把尿,当牛作马骑的来福,这会儿却是眼中冷芒如电,看样子在他的身边恭立着,可是那神色中的精明强悍,已经不可能掩饰得住。
拓跋绍长吁了一口气:“就指望你们来保护我了,走吧,我们入殿!”
贺兰敏驰骑如飞,驾着烈马,奔驰在广漠的草原上,风儿在她的耳边呼啸着,如同鬼神的怒嚎,这种感觉很多年没有了,自从和慕容麟的勾结给拓跋珪发现之后,她就处于半软禁的状态,这种草原上纵马奔驰,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过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是急着去平定自己贺兰部的乱子,她甚至很愿意在这里这样跑上几天几夜的。
七巧,一个给她安插在宫中多年的洗碗宫女,是个年约四十的妇人,但骑在这马上,身形都不带晃一晃的,一边策马,一边大声道:“公主,那些各部大人都去雇车马搬绢帛了,我们应该不用太急。万一前面有埋伏,那可就…………”
贺兰敏沉声道:“还是我儿机灵,想到这办法就是拖延这些大人的时间,他们给我们母子关了这些天,回部落后必然要出这口气,一定会起兵先来灭了贺兰部,贺兰护虽然该死,但这一千多族人是我们贺兰部在魏国最后的力量了,你们的家人也在其中,就不担心吗?”
所有的护卫齐声道:“公主便是我等再生父母,我等必生死相随!”
贺兰敏看了一眼五里之外,那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黑山,以及在山顶之上,还在冒着七股浓烟的巨大烽火台,沉声道:“再快一点!”
对面的山坳处,突然奔出了百余骑兵,个个操着弓箭,看装扮皆是宫中的禁军装备,甚至连马儿也披上了甲,为首一将跃马横枪,大声道:“来者何人?!”
贺兰敏停下了战马,对着来人厉声道:“二狗,连本公主也不认得了吗?”
来将摘下了面当,露出了一张二十多岁,满是胡须的脸:“见过公主,您怎么来了?”
贺兰敏恨声道:“贺兰护在烽火台吗?族人全在这里?”
二狗得意地笑了起来,一指烽火台顶:“是啊,肥如候就在上面一个人点火放烟,他说,拓跋珪这个暴君终于死球了,我们贺兰部复兴的机会来啦,只要…………”
贺兰敏飞快地从他身前驰过:“作好战斗准备,我先去找贺兰护算账!七巧,你们留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烽火台,违令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