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转而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寄奴,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是这个位置,我没有资格来担任。你要我去查涉及皇帝私自出宫的事,但是连我徐家自己的贴身护卫都变节了,别人会怎么看我?连徐赤特都成了魔物,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徐家?”
刘裕沉声道:“徐赤特之所以变异成为可怕的怪物,是因为药物作用加上天师道的邪术,可以控人心智,并非他的本意所为,这一点,我会先让别人查清楚,现在谢家的暗卫由谢晦来掌控,由他先来查办此桉,还你一个清白之后,我再用你为相,你看如何?”
徐羡之长舒了一口气:“这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只有还我,还谢家清白,证明我们和天道盟,和妖贼并没有关联,我们才能洗脱这种通敌叛国的罪名,我才可以堂堂正正地出来做官做事啊。”
刘毅突然说道:“那谢家的问题又怎么解决?谢混的夫人晋陵公主偷出了令牌,让皇帝和琅玡王出宫,来到这太庙被斗蓬拿下,用来引出寄奴你孤身至此。不管是跟你谈判还是想要你的命,这都是太危险了。现在斗蓬已死,连人证也没了,晋陵公主恐怕是有重大的嫌疑的,就算不是跟天道盟勾结,也可能是听了谢混的意见,想要让皇帝逃出城,去投奔谢混。”
刘裕点了点头:“刚才我问琅玡王的时候,他情急之下确实承认了有出城去找谢混的想法,只不过,皇帝这时候突然叫了起来,然后琅玡王就说这是皇帝的意思,还说他们兄弟心意相通,皇帝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能让琅玡王明白他的想法。哼,这不过就是把责任推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司马德宗身上,让我们来个活无对证!”
徐羡之叹了口气:“皇帝这边的线索断了也就断了,但是从谢混跟晋陵公主的关系,包括晋陵公主为何会拿令牌去见皇帝和琅玡王,这总是晋陵公主自己所为,不难问出。”
刘裕摇了摇头:“此事不能公开,只能秘密调查,因为皇帝在关键时刻偷偷逃离宫城,来到太庙,不管用什么原因解释,都是临阵脱逃,一个本就是傀儡一样,给扶立在位的皇帝,要是连与全城将士百姓共存亡的这点都做不到,那就只能换人了,现在妖贼未灭,天道盟也不知道是否彻底消灭,在这种时候,不宜更换皇帝。”
刘毅沉声道:“司马德宗无子,而司马德文如果是这次逃离的主要责任人,那也失去了即位的资格,要另立新君,只有从其他的宗室中再找人选,是非常麻烦的事,到时候连司马国璠,司马楚之这些反贼都会趁机作乱,朝政会极其动荡,而各大世家也会趁机跟我们争夺主导权,寄奴说得不错,只有先把此事秘而不宣,后面再暗中调查晋陵公主之事。”
刘裕看向了徐羡之:“晋陵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绝不可以对其动刑,而且由你公开查处审理,只怕也会走漏风声,我建议由谢夫人来主审,你在一边旁听纪录,在这件事上,谢夫人绝不可能徇私舞弊的。”
徐羡之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谢家的事情,由他们内部处理最好,而且如果连我徐家的护卫都全部出了问题,想必谢家也不会是铁板一块,这次的事,首先各大世家内部要进行自清自查,确保没有内鬼之后,才可能再次议事,北府军中,也应该同样如此,服食五石散成瘾之人,都有可能出问题,需要调离所在岗位,转入闲职,彻查清楚之后,方可重新掌权。”
刘裕叹了口气,看向了刘毅:“希乐,这点你是否同意?”
刘毅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五石散的制作,运输渠道一向不在我们手中,现在知道了,这些可能就是天道盟所为,那无异于对服散之人下毒下蛊进行控制,每个服散上瘾的人,都可能变成徐赤特这样,这太可怕了。各大世家的护卫我管不到,但军中的兄弟,却是我们可以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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