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儿胸口的那根血矛,矛柄紧紧地压在二毛的胸口,虽是矛柄,配合这突刺时的冲力,加上胡巴儿那一百多斤的重量,几乎一下子就刺断了二毛的胸口肋骨,只听到“叭”地一声,矛柄在他的胸口折断,让他一下子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虽然只是一个人压着二毛,但二毛的感觉却是,整个泰山,都压在自己的胸前,别说行动,就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啦。而巨大的疼痛感,以及战斗了良久的疲劳交错而来,让二毛的视线和意识都变得有点模糊了,就连外界的喊杀声,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几滴鲜血淋得二毛的意识突然从混沌与麻木中清醒,他睁开眼,却发现直勾勾地用眼珠瞪着自己的胡巴儿,嘴角边似乎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果不是嘴里鼻中已经没了任何气息,二毛甚至会以为,他还拼着留最后的一口气,想跟自己说:“陪我上路吧,吴儿!”
两个燕军矛手的怒吼声在胡巴儿的背后响起,虽然是鲜卑语,但二毛仍然可以很明白地知道,他们一定在喊:“去死吧!”
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如泰山的重量,也消失不见,胡巴儿那死不瞑目的脸,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转而映入自己眼帘的,则是一个满是大胡子,戴着一个黑眼罩,如同巴头大的脑袋,以及在他手中,高高举起,准备下刺的一根带血的矛尖。
二毛几乎是本能一般,左手抓着的短矛,就是向上一举一刺,这一下,直接从这燕军矛手的裙甲之下扎了上去,从他的两腿之间,狠狠地刺进了腹腔之中,护甲不及之处,加上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让这一矛之刺,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甚至是身为弩手的二毛,整个训练过程中为数不多的刺杀训练时,最轻松的一次,而淋漓的鲜血,带着这条燕军大胡子矛手的体温,淋在二毛的脸上,极腥极臭,就象是平时身为青州东莱一屠户的他,在剖羊腹时的那种感觉。
大胡子的嘴边,流下了一行鲜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下身插中的这一根短矛,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他一声狂吼:“死吧!”而他的身形,如同倒塌的大楼一样,就这样以泰山压顶之势倒下,而举在空中的长矛,也向着二毛的脑袋,就这样扎了下来。
二毛忍着全身的剧痛,向着左边就是一滚,几根尖锐的石块或者是碎木什么的,或者是断刃之类的东西,感觉就象是刀锋划过他的腰腹,痛得他几乎要惨叫出来,可是,他还没听到自己的惨叫声,却听到了另一个粗野的吼声,作为东莱人的他,能听明白这一句:“我杀了你!”
他顿时反应了过来,那一定是最后剩一的一个燕军矛手,他的心头突然腾起一阵怒火:“我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