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勾了勾嘴角:“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让慕容永的本族人马攻城,只有对他的核心精锐构成大的杀伤,他手下的各地降卒就会起异心。”
向靖从一边的坑里探出了头:“寄奴哥,你还有心思谈这些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让人砸吧,这石头要是一直落下,我们早晚会给活埋在这破沟里呢。你得想想办法才是啊,哪怕出去战死,也比给这样活埋了的好。”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转头一指自己的身后,一个黑色的,深不见底的洞口呈现在众人眼前:“我告诉各位一个秘密哦,这个外壕,不仅有藏身坑,更是有地道,现在,我们可以从这些地道回城啦。对了,下地道前别忘了把洞口堵死。”
当刘裕的身形从金墉城内的一个马棚中钻出的时候,城中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刘裕伸了个懒腰,脖子扭扭腰扭扭,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笑了起来:“大家都还好吧。”
卢循笑道:“寄奴,我这回是真正领教了你的厉害,看得我心痒不已,恨不得能跟你并肩杀贼。只是这条地道不能再用了,有点可惜。”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损失一条地道,能救下几千百姓,值得。战果统计出来了吗?”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我军出击的战士战死三十七人,伤六十二人,其中十五人重伤无法再行动,救回城中的百姓有四千一百六十三人,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在城中的空地了,如果燕军继续攻城,我会让他们下到安全的地窖之中。”
一个声音响起:“不,我们不要去地窖,我们要助将军守城。”
刘裕循声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赤着上身,身上满是血痕,左肩处还缠着厚厚的新绷带,一身发达的肌肉,体壮如牛。
刘裕点了点头:“是条好汉,不过为何燕军会放过你这个壮丁呢?”
那壮汉说道:“将军请不要误会,我傅弘之绝非奸细,只因为我家世代是士族,前日里去氓山访友,却被燕贼所掳,那慕容永奸贼看我是士人,想要劝降我,我堂堂汉人男儿,岂能从贼?!所以今天他把我编进百姓队中,想让我送死,幸亏将军出手相救,我也趁机杀了两个燕兵,算是为我的朋友报了仇。”
他说到这里,眼中两行热泪落下,显然是情之所致。
刘裕微微一笑:“你叫傅弘之是吧,我记下了,如果你们百姓之中有人自愿助守城,我可以给你们战斗和机会,不过,你也看到了,你们大多数人是妇孺,无法作战的,还是到地窖之中比较安全。”
傅弘之一把拉过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黑脸小个子,把这个小个子的头上青巾一掀,一头秀发,顿时垂下:“这是我的妻子芸娘,被抓时为了避免受辱,伪装成了小个子男人,芸娘,你说,你想躲起来,听着别人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