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点头,夜本正经道,“也好,省得老奴总到姑娘园子里摘菜,惹人厌烦了。”
蓝怡顿觉无奈,于伯似乎还真是以逗她生气为乐了。
两位先生大笑,静晓先生道,“对,买下来,咱们亲自开荒,体会一番陶潜‘种豆南山下,夕露沾我衣’之趣。”
两位先生相携去看瓜,雷晋送蓝怡归家,问道,“程家是怎么回事?”
蓝怡叹息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便将小七以及宇儿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雷晋听完,一扫温和儒雅,眼角眉梢全是怒意,眼中杀气也丝丝透出,“此子果真是狼心狗肺!四妹,你且安心在家养胎,交与为兄便是。”
“杀鸡焉用牛刀,三哥安心在义学教书,我足能应对。”蓝怡自信道,眼中也是一片清冷。雷晋看着她,摇头笑了,“四妹,你遇事总想一力担着,可想过旁边的人看着,是否觉得不安和无力?有时,让我等帮你一帮,也无不可。”
这样的性子让人敬佩,却也让她放在心里的人无奈,特别是周卫极那样的性子,更希望蓝怡能依赖他一些吧。
蓝怡摸摸鼻子,“我如此惯了,三哥放心,若是到了为难之处,我定会开口的。程自牧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没工夫来找宇儿的麻烦了。”
身在登州的程自牧,如今确实是自身难保了。端午节之后,几大海商聚在登州最大的港口祭祀海神天妃时,竟出了意外,程家的三艘大海船的桅杆竟同时折断,齐齐倒入海中,惊得码头看热闹的众人颜色顿失。
出海之前祭天妃却折了撑帆的桅杆,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众人纷说程家定时做了恶事,惹怒了天妃,所以才被天妃挥袖断了桅杆。天妃乃是周人祭祀的最主要的海神,是佑护船舶平安的主神,惹怒了天妃,如何还能出港!
程自牧虽知此事是王家和李家联手为之,气炸了心肝肺,却也不得不把三艘大海船留在港口,只派了两艘钻风船出海。与两千料可在三百人的大海船相比,只能载百余人的钻风船才能装得下多少货物!
是以,程家高价买来的大批丝绸、瓷器等物被迫囤积在港口的仓库里,无法运出。程自牧想专卖给别的海商,但是接触了几家,竟无一家有买的意思,都说程家的货不吉利,怕运出去就糟了海风!
程自牧怒极,大批地瓷器他倒可以在仓库中压些时日,但丝绸却不成。丝绸名贵更金贵的很,若保存不当,致变色、褪色、发黄,便卖不上价,若在往年,程自牧也不会发愁。但今年登州等程家绸缎行的主销地都糟了灾,几处分号根本就吃不下这大批地货物。
为今之计,便只有运到外地,寻个合适的买家出手,这里外里的,便会查出许多银两。再加上还要赔付已经给程家下了定钱买茶、买丝绸的海外商家,程家这一次,可说是伤筋动骨。
程家大爷瞒着老爷子,匆匆赶到登州,还不待叱骂程自牧,却又传来更大的噩耗,程家出海的两艘钻风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