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俊辰不知周卫极所问何意,还是谨慎道,“今年得天护佑,确实赚了些银子。不过随船而来的东瀛人并不多,只十余个僧侣罢了。”
蓝俊正也点头,“确实如此,船只靠岸之时我亲自到渡口看了。那些僧人一路上饱受颠簸,上岸之时有六个是抬着下来的,随后直奔医馆而去。呵呵,我听他们几里哇啦得讲话,如同鸟语,甚是有趣。”
“哦?”周卫极似也颇为感兴趣,接着问道,“蓝六公子,东瀛语果真难辨?那他们如何与医馆的人交流?”
蓝俊正笑道,“他们之中也有粗通周语的,且我蓝家商船多次到东瀛做生意,几个管事也通晓东瀛话,交流起来道不成问题。”
周卫极点头,又多问了几句东瀛之事,蓝俊辰和蓝俊正似乎不想多言,叉开话题谈论其他。
今年中秋之时,战王江边遇险,伏击之人在功夫套路上就有东瀛武术的影子,且因薛氏之言,李金刚这几个月来已对蓝家进行暗中调查,曾在书信中与周卫极提到蓝家他们与东瀛之间的关系颇为密切,不似一般商贾。不过,周卫极此时与蓝家兄弟谈起商船以及东瀛人之事,并不为试探他们,而是拓跋孝直。
李继冲后来交代他们之所以出海乃是为了绕开周军投奔金人再谋大事。李继冲说的可能是实言,但是周卫极觉得拓跋孝直的最终目的并非如此。若说为投奔金人而去,那么可行之法甚多,何必大费周章地绕到登州,夺船出海?虽不知他是如何自圆其说骗的朝廷官员和李继冲等人的信任得以脱身,但是据这一段时间周卫极调查他的行踪来看,拓跋孝直对航海之事颇为在意。所以,此时他才发问,引导着他关注蓝家和程家等出海大贾。
周卫极看了一眼拓跋孝直,眼神转深。果然不假,虽他没有言语,但是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大部分转移到蓝家兄弟身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不管他目的为何,只要能把他的视线从蓝怡身上引开便可。且可以通过他对蓝家的关注和试探,进一步了解他的目的。
晚宴散后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蓝怡安排夏重潇和小七等人住到青山客栈的客房中,交待管事李应好生照看后便与周卫极挑灯下山回家。
为了无名先生的生辰操劳数日,蓝怡此时方觉疲累,归家后早早歇下。待她睡熟,周卫极轻轻起身,换了夜行衣出门,与守在门口的刀无锋交代几句便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子夜,半月微云之下,客栈之内的客人都已归房安睡,连在堂内值夜的伙计也展开铺盖卷睡在堂内柜台边的木板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周卫极隐身在客房外的假山石中,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二楼一间客房的后窗无声打开,一道挺拔的黑色翻窗而出,轻声落在客栈的花园内。周卫极眼睛一亮,压低身形,按兵不动。
黑影落地之后俯身隐形观察片刻,便向行云院而去。行云院,乃是蓝家兄弟下榻之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