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正深深吐了一口气,不满地看了王胡氏一眼,“弟媳媳妇身上的伤,确实不少,否则老郑家也不能说是你们打死人吊上去的!”
赵里正乃一村之长,平日颇有威信,王胡氏在他面前也不敢撒泼,只得垂头不语。周卫极又问到,“伯娘,我只问一遍,人到底是自己吊死的,还是被你们打死的?”
王胡氏焦急地保证,“当然是她自己吊死的!本来她在山坡上自己撞了石头,咱们可是老些人一起看到的,当时也看过她没了气才回家的。谁知道她又缓过来了,被苏夫子的大胡子兄弟送回了家,我老婆子见她回来还张罗着给她去叫郎中呢。”
苏夫子的大胡子兄弟,也就是无锋了,周卫极点头,“弟妹回来后,就自己一个人在屋里?”
“她大嫂送她进屋后,就再没人进去过,后来她大嫂进去看时,她就已经吊在门框上了。”王胡氏此时又来了气,“活着的时候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死了还添堵!她上吊还不是怕咱们押她去见官,就凭她干下的事儿可是要骑木驴浸竹笼的!”
周卫极皱眉,“哪个说要骑木驴浸竹笼?!”大周刑罚中,对于犯了奸罪的妇人施以的乃是杖刑,不过为了达到凌辱和以儆效尤的目的,施刑的时候乃是当众去衣受杖的。
王胡氏梗着脖子,“大伙都这样说的。”
赵里正转入正题,“卫极,这自己吊死的还是被打死的,衙门里的仵作能验的出来么?”
“能。”
赵里正松一口气,如此就好说多了,“那就好,明日你可在家中?”
“若是下雨,会在家中,为阳叔若需要我出面的地方,我再过去。”不下雨的话,他还想带着媳妇儿进城转转。
赵里正冲周卫极感激的点头,“老王家人少,咱们乡里乡亲的一村住着,总不能不管。”
说完,他又当着周卫极的面训斥王胡氏,“这件事就算仵作能验出来,发落了老郑家人又如何?得喜媳妇儿的事儿闹得越大,咱们越难办,孩子们以后出门怎么见人,恐怕日后说媳妇找婆家都得受连累!”
王胡氏自然也晓得这个理儿,闷头不吭声,又握握拳头,“他们老郑家这样闹,还不是想要银子!亏他们干得出来!卫极啊,这次你可得帮帮婶子啊,俗话说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不是?你伯父在外头赶不回来,你得寿兄弟又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的性子,一点也顶不上用。咱老王家单门独户的,也只能靠着大伙儿帮忙了。想当年你爹还活着的时候,婶子还……”
“行了!天色不早了,就这样吧。”赵里正见王胡氏唠叨起来,赶紧打断她,否则以她这张得罪人的嘴,没准周卫极一个不高兴就撒手不管了。当年周三发还活着的时候两家就没什么交情,前几年郑寡妇想改嫁给周卫极的事儿可是闹得满村皆知,王胡氏因此打了郑寡妇,在村里也指桑骂槐地骂了周卫极几回,不过是不敢当着周卫极的面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