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无论怎么样,不行。
但,庄鱼却大大方方地将她的本体呈现在了夏极面前,告诉他作为补偿,她的本体愿意和夏极相见。
那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乞丐,但在一次沐浴后,却如剥了壳的鸡蛋般,雪白而光滑。
之后,夏极就如彻底地从世间隔离开来了,只是随着庄鱼学习不朽魔的长生之术。
亦即不朽之术,夺舍之术...
夏极这才开始明白不朽魔的具体强大。
不朽魔,神魂里可以包容一切力量记忆,以及将异糅杂到神魂之中,即便身死,但神魂根本不灭,就算在雷雨天被雷霆击中,也不会受多少伤。
而这样的神魂可以肆意夺舍,然后吞噬原主的一切,至于被反噬...那是绝对没有半点可能的。
虽说是重新开始,但因为前世、前前世、不知多少世的传承,他们新的躯体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变强,然后利用新的身份在世俗的世界里获得家族支持、继而获得庞大的权势和力量。
如果这个身份有着足够的价值,那么...在不朽魔脱离这身份前,会有魔女来接手。
然而,不论怎么样,不朽魔和魔女终归会脱离那个身份。
为了避免力量的流失,一个同样藏在阴影里,隶属于不朽宫和醉生梦死宫,然而他们自己却不知道的下属组织出现了...
那就是...
教会。
但教会并不简单,因为教会背后还有着许多外朝的影子。
而十二道大将军里的好几位又与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教会之中势力错综复杂。
在这段修行的日子里,武当山的事则由庄鱼和他说着。
然后,他知道了妖潮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知道了身在道乡的武当自然也参与了诸多道宫抵抗妖潮的行动里。
知道了武当的锁妖塔与香火金身确是异宝,能大能小,就如他的芥子世界一般...
只不过,锁妖塔的锁妖数量是有限的,面对大批量的妖潮,效果有限。
香火金身能够提升的只是单人的力量。
然后,他又知道了一点...
武当的真武箓章是假的,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振奋人心而已。
老道即便到死都未曾使用那箓章。
而讽刺的是,杀死老道的并不是妖魔,而是山南道大将军府的人,是从背后开的枪。
外人只道是妖魔所杀,而夏极却因为庄鱼的缘故才知道了真相。
老道死后,武当亦是难挡大势,而覆灭了...
但虞清竹还活着,她彻底继承了老道的道童,身背真武的香火金身,袖藏锁妖塔,手执雌雄双剑,腰间揣着火德星君箓章...
从此成了一个背负着仇恨而生的道姑。
此生,唯斩妖除魔。
杀,则杀尽。
而她则是拥有了一个名号——“真武剑魔”。
此时,夏极已经觉得事情的发展远远背离了他的想法,而这一次卦算的时间也快到了。
他抓紧时间,终于学会了不朽宫的长生之术,虽然还未实践,还未修行到高层次,还未达到神魂不灭的地步,但却已经入门了。
在即将离去前,他来到了庄鱼本体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直接轰杀了庄鱼的本体。
他只是在这虚假的拟真世界里,试一试可能性,想看看醉生梦死的魔女被杀后,会否真的死亡。
然后...
他看到庄鱼出现在了本体和他面前,笑着问他:“弟弟,为什么要杀我?”
“不过,没关系,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本体...可也算我的本体。
陶吴被那位未知的存在遵循因果线斩杀后,所有魔女都警惕了。
而我却刚好有一具这样的身体,能够让一切因果都会导向她,而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不会直面任何人。
唯有不卷入任何因果,不被任何人知晓,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弟弟,果然还是痛恨我,所以才会杀了我吧?我不怪你。只不过...这一世发泄够了,下一世就好好开始吧。”
庄鱼笑的灿烂无比,“谁不是这么来的呢?
世界这么冰冷,这么孤独,没有人能真正的长生不死,强如顺帝求长生蟠桃,却也终究不免一死...
行到数百年后,你认识的人都没了,一个人空空荡荡地走在这人间的大地上。
但那时候,你至少还有姐姐在。
无论恨也好,爱也好,终归还有你熟悉的人陪着你,不是吗?
人类的心太柔软了,活不到永恒,而我们...却不得不活到永恒。
谁不曾哭过笑过,然后却只剩孤独和狂欢呢?”
夏极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得不?”
庄鱼笑道:“几世之后,你就明白了,我们...并非自由的。无论妖潮,还是肉,真相...都远非你所见。”
“对了,娘已经老死了,她在病榻上临终想见你一面,我骗她说你去斩妖除魔去了...她让我转告你一句,她这一世能有你做儿子,很开心。”
说完...
庄鱼从怀里掏出匕首,缓缓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一边插,一边笑道:“去发泄吧...把多余的情绪都发泄掉,然后...这一世就结束了。
下一世,好好开始...
你会拥有新的家人,新的朋友,新的一切...”
“你喜欢的身份,我会都安排好,夺舍谁,成为谁,都可以。”
说完,
匕首已经贯穿了心脏。
庄鱼倒地,死在了她所谓的本体之前,双瞳失去了神色。
嘭!!
画面粉碎。
夏极盘膝坐在芥子世界里。
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拟的卦算。
可是,这经历如此真实,真实到内里的一切感情,喜怒哀乐,以及不朽之法都还铭记于心。
刷~~
又一重卦景消散,还剩五次机会了。
......
“阿紫,过去多久了?”
“啊~~主人,那个,大概过了半分钟吧。”
“明白了...”
什么都还没发生。
什么都还来得及。
苏太上的马车还等在外面等着自己。
这还是加入黄粱山福地后,第一次外出。
贞娘和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面,后续的事都还没有发生
庄鱼还在小镇上安安稳稳的居家过日子。
老道还在闭关。
虞清竹还在凤鸣山城,抵抗妖潮。
醉生梦死宫与不朽宫无解。
四方福地短期内不会出手。
山南道已经关了门,大将军唐半城勾结妖魔。
教会势力错综复杂,内里有数不清的神秘与禁忌。
皇朝犹然在北,原本平平无奇,只不过在这些恐怖势力、阴冷暗流环伺之中竟然还能高高在上,便是更显出几分和表面截然不同的可怕。
这些或许都还是表面。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千丝万缕的网,或远或近的为此时此刻带来了偶然或必然的影响与变化。
一件件发生的事,不过是这诸多大势,诸多意志形成的缩影。
夏极沉默了下,喃喃道:“要解决一个问题,有三种办法。”
“第一种,解决问题本身,这一点做不到。”
“第二种,解决出问题的人,这一点还是做不到。”
“第三种,解决被出问题的人......”
他思索了片刻。
是的,还有五次机会。
他可以去将那诸多神秘的势力,一一探寻出部分的真相。
对阿紫来说,不过过去了数分钟而已。
但每隔半分钟,主人总会问她“过去多久了”。
这就让小狸猫很好奇。
而让她更好奇的是,主人每一次的气质都变得更为深沉,好似每一次都在脱胎换骨。
每一次,都和之前不同。
起初,他还急躁。
但没多久,他就如尘埃落定了一般。
再没多久,他就如已经看破了一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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