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青阳轻咳两声,缓步走到了沈东湛跟前行礼,“世子!”
周南心头暗忖:青阳惯来跟着沈丘,一直与沈丘形影不离,如今他在这儿,可见……侯爷应该也在附近,又或者就在这屋子里。
“他自个不敢出来,派你来打头阵?”沈东湛放下手中杯盏,偏着头邪看青阳,“我若不提母亲,怕是不会闹出来吧?”
青阳赔笑,“世子,您也知道的,侯爷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何况侯爷并不是全然不顾齐侯府与世子您呢!想当初在定远州的时候,若不是侯爷拦了一把,您跟苏千户逃不出申涛的手掌心。”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沈东湛叹口气,“自己当了甩手掌柜,跑得没影了,还有个像父亲的样子吗?”
青阳抿唇,心里回了一句:确实不像!
但是面上可不敢说,毕竟是自家主子,不好半道上拆台,回头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世子体谅体谅侯爷。”青阳笑得有些勉强,“您也知道侯爷夫人那脾气,回头真的抓住了侯爷,保不齐就是一顿胖揍,哦,若是一顿不够解气,那可能是每天都得挨一顿揍,好歹侯爷也是有身份的人,还是要点脸面的!”
提起这个,沈东湛面上笑意全无,“你问问他,娘为什么要追着他跑?为什么要揍他?他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侯爷他、他其实也是好意,为世子爷您着想,您看啊,侯爷夫人的功夫太高,以至于侯爷自个压不住,就想给您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让您压着她,这亦是……前车之鉴,无奈之举。”青阳照本宣科,几乎是原话转达。
周南“噗嗤”笑出声来,“手无缚鸡之力?那沐姑娘是没什么力气,耐不住人家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大摇大摆的就进了提督府,还颐指气使的使唤东厂提督大人呢!啧啧啧,那架势……可一点都不比侯爷夫人逊色。”
青阳面色瞬白。
这事……
没法解释。
过不去了!
“要我说啊,侯爷选人还真是有眼光,这沐姑娘真是走哪坑哪儿,恨不能往死里坑咱家爷,咱就不一件件的数落,毕竟背后说人,委实不地道。”周南继续开口,“但凡侯爷挑个有脑子的,弱就弱吧,咱家爷也会好好待着,可这光个头不长脑,没准哪天就在阎王爷那儿排上号了!”
青阳:“……”
“沐姑娘倒是真喜欢咱爷,口口声声要嫁给爷,走哪都不忘提一句,她是齐侯府未过门的世子妃,是沈指挥使的夫人!”周南眨了眨眼睛,“这大张旗鼓的,不就是站在树上当出头鸟,等着让人打下来?殷都是什么地方,自个排了号就算了,还不忘给咱家爷也报上名,侯爷……真的不担心?”
青阳有些接不住周南的茬,嗓音干哑的问,“担心什么?”
“把儿子的把柄送到死对头手里,闹不好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媳妇没娶进门,先折了一儿子,侯爷这哪是结亲家,分明是自找仇家!”周南那嘴皮子,可不是盖的。
说得青阳一愣一愣的,愣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头望着自家世子爷。
奈何,沈东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侯爷怎么会害世子呢?侯爷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世子的将来着想,沐家毕竟是夫人的母家,亲上加亲嘛!”青阳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被周南给怼得,那叫一个……他竟觉得很有道理。
说这话的时候,青阳明显底气不足。
“侯爷若是觉得好,为什么不自个要了去?年轻漂亮又没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南小声嘀咕,“这么好的肥水,还是侯爷自个享受罢了,别糟践咱爷这片良田。”
音落,帷幔后骤然响起一声低喝,“混账东西,说的什么屁话?”
周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哎呦喂,真不容易,真的给……逼出来了!
下一刻,周南扑通跪地,“卑职口无遮拦,请侯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