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他们显现的瞬间，‘架空’这点就已经不成立。”
“说白了，魔术师借用天使的力量，大多都是些抽象的手段，比如用野兽的皮毛摩擦生电从而借来宙斯的神雷，架空与现实之间的最大分界线，就是‘有没有实体化’，呼唤来宙斯的神雷很容易，但野兽的皮毛摩擦生电与宙斯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答案是魔术，而魔术的编织，就是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一个谎言，只要没实体化，空口就能有凭，但想要实体化的话，就必须拿出‘确实存在的物质’去作为‘证据’证明架空天使存在。”
普雷拉蒂深吸了一口气。
“我直接跟您说好了，我的魔王，你要知道，天使虽然是架空元素，但——‘龙’却是的确存在的生命。”
“想要证明天使存在？很简单，只要龙存在于此，并且能够证明天使就是龙，那么，龙与天使就会相连接。”
“还记得您在冬木特异点里遭遇的事情么？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魔神，编织魔术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那么——要如何利用龙，在魔术上证明天使是存在之物？”
——答案到这里已经呼之欲出了。
雅典娜做过示范，证明了如何编织‘普罗米修斯秘笈’。
普雷拉蒂也做过示范，证明哭了如何塑造‘贞德·Alter’。
魔术师是如何编织魔术的？
选择故事、凑齐要素。
连接天使与龙的故事有吗？
当然有。
这或许是《圣经》之中最出名故事了吧？
——堕天使路西菲尔（路西法）的故事
路西法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落败后从天堂坠入地狱，在这堕天的过程中，他逐渐变成了恶魔，变成了魔王，变成了撒旦，以——
‘红龙’的姿态。
十字教擅自将本就存在的物种‘龙’贬低为了‘恶魔’，并将其与堕天使联系在了一起。
天使、恶魔、龙
三者在此构成了闭环。
查理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一拳砸碎了自己面前的桌椅，吓了路明非一大跳。
查理曼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龙.....龙？恶龙现象、龙化病？该死的！完全不对！我之前的调查方向错了！这不是疾病，也不是诅咒、而是.....是‘堕天’！是‘天使坠落’！”
“那些龙化病的患者全都是‘天使’！这根本不是龙化病——不对，是恶龙现象被利用了，被利用来不断的将天使拽到地上来！该死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家伙——卡尔大帝！？”
“他想干什么？将这么多天使（龙）拉到地面上是想做什么！？他难道跟魔神合作了吗？！”
神圣属性的光之魔力以查理曼为中心，猛地掀起了一股飓风！
“冷静点，查理曼。”
代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路明非，普雷拉蒂出声劝阻道。
“虽然目前看来，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卡尔大帝，但一切都不是定数，幕后黑手大概率与魔神有关系，那么卡尔大帝也有可能是被魔神控制住了。”
大帝被控制？
除了路明非，查理曼与普雷拉蒂完全不信。
“我现在也只是搞清楚了龙化病的本质的‘堕天’，但真正的关键不在卡尔大帝身上，而是在联系‘天使’与‘龙’的存在身上，我们必须找到他，找到——路西菲尔！”
是的，这才是普雷拉蒂这一通分析，所能得出的真正有利的结论。
“恶龙现象原本只是个体想象，不可能变成疾病大范围传播，所以是有人利用了这个时代的恶龙现象，将其与路西菲尔堕天的故事联系起来，引发了大规模的连续‘堕天’！”
“先不提如何做到的，既然事实摆在了我们面前，那么——路西菲尔肯定已经现界了！”
普雷拉蒂看向了路明非，认真的是说道：
“这就是我要告诉您的好消息了，我的魔王，至少现在，比起无头苍蝇的到处乱跑，至少我们确认了行动目标——找到路西菲尔。”
“只要找到他，一切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谁才是应该被打败的幕后黑手自然会呼之欲出。”
路明非点点头，他虽然文化课成绩不咋样，但普雷拉蒂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不可能听不懂。
哪怕关于如何得出这个结果的理论过程完全听不懂，但他至少知道了结论。
——路西菲尔。
这个特异点、这个天使与龙轮舞的特异点，一切异变的核心。
“那么，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入手寻找他？有线索了吗？”路明非瞥了眼强忍住愤怒的查理曼，连忙追问道。
“线索当然有，只是......这个线索很奇怪。”普雷拉蒂说到这皱了皱眉。
路明非继续追问：“哪里奇怪了？”
普雷拉蒂回道：“吸血鬼——哦对了，您不是还好奇吸血鬼跟龙之间的关系么？虽然还有许多别的原因，但这里你可以从‘莉莉丝’身上去理解”
普雷拉蒂简单的说明了下吸血鬼与龙的联系。
“莉莉丝的名字希腊语念法叫‘拉弥娅’，拉弥娅是吸血鬼的原型之一，而莉莉丝自己也有堕天之前是天使的说法，因此吸血鬼与龙也能如此在魔术构成上证明相等。”
好家伙，吸血鬼=莉莉丝=天使=路西菲尔=龙=天使=莉莉丝=吸血鬼......还能再加个元素进来闭环的？
“还有这种说法的？”
路明非奇怪道:
“我听的说法，明明是说莉莉丝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被赶出天堂之后又成了撒旦的伴侣——亚当是包办婚姻，撒旦是自由恋爱？哦，这么说，撒旦也是路西菲尔，莉莉丝是路西菲尔的妻子，既然路西菲尔已经现界了，那么这位魅魔之祖会不会也在？”
“......您还惦记着魅魔呢。”小魔鬼久违的冒头，在路明非耳边叹了口气。
然后就又消失了。
普雷拉蒂似乎也有些无语：“其实莉莉丝原本应该是两河流域的微风女神.....算了，怎样都好，十字教本身就是个二次创作、三次创造大杂烩，因此在魔术上构成非常方便，选取需要的部分能用就行，莉莉丝存在与否不是重点，重点是莉莉丝让吸血鬼与龙画上了等号！
那么，在这个特异点中，吸血鬼也是等于天使的！”
“好家伙，没完没了了。”路明非摇头晃脑道。
“重点不是这个啦！我的魔王，你还没想到么？现在已经确定了路西菲尔肯定现界了，然后吸血鬼要素也能因此连接上，那么——到底要去哪里找路西菲尔，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吧？”
确实。
在个特异点里，的确存在着一个，各种要素与路西菲尔严重重合了的家伙。
居住在奥尔良城堡中的吸血鬼之王——德古拉。
“德古拉他亦占据着‘傲慢魔女’的身体，而在七宗罪里，对应着傲慢的魔王正是路西菲尔！”
如果在这里有别的神秘学专家的话，肯定会点出普雷拉蒂话中不对劲的部分。
比如，事到如今，大家都知道了，除了嫉妒魔女这种被普雷拉蒂抓去当‘复活（制造）’贞德素材的，其他的魔女们的身体，都是变成了召唤属性合适的英灵的容器。
傲慢已经确定是德古拉了，那么她自然不可能是路西菲尔。
更何况，沙利叶的情况也摆在眼前，嫉妒的魔女其实是黑化的‘宽容’，那么自然不能拿来对应魔王，而要对应天使。
傲慢魔王虽然是路西菲尔。
但傲慢对应的美德是‘正义（谦逊）’，它的天使是‘乌列’。
也就是说，德古拉应该是获得了‘乌列’天使之力的吸血鬼英灵才对。
不过，虽然存在着诸多问题，但去德古拉那寻找路西菲尔的线索，的确是可能性最大的方式了。
“如果路西菲尔不在德古拉那的话......”查理曼头一次露出了有些阴沉的脸色，“就只有可能在大帝那里了。”
路明非识趣的暂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不去刺激查理曼。
但在下一刻，完全出乎路明非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普雷拉蒂嘴里说出来了一句，在路明非听来很不可思议的话。
普雷拉蒂困扰的说：“我无法理解......这个叫德古拉的，跟吸血鬼有什么联系？”
这次轮到路明非无语了。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到吸血鬼果然就是德古拉吧？”
就连查理曼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普雷拉蒂沉默了一小会之后，察觉到了什么。
“等等，我知道哪里不对了。查理曼，你是英灵从者，现界的时候会得到应对这个特异点需要的基本知识，其中就包括这个德古拉吧——你跟我说说，这个德古拉是什么年代的人？我的魔王，你知道吗？”
“我？”
这下又轮到路明非难堪了。
“我倒是知道作为吸血鬼代名词的德古拉，他的原型是罗马尼亚的弗拉德三世，但具体年纪......”
“这个我知道。”
查理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说出了脑海中自然浮现出来的知识。
“弗拉德三世，别名‘穿刺公’，号称‘基督教世界之盾’，出生于......”
查理曼的声音越说越小。
“......1431年11月。”
普雷拉蒂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这穿刺公现在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呢！未来的英灵我怎么可能知道？对了，你们都跟我说说，这德古拉与弗拉德三世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说到联系部分，这就是查理曼的知识盲区了。
但路明非知道。
主要是因为以德古拉为题材的游戏太多了，路明非作为高玩，闲的没事多少了解一些。
“德古拉其实是小说里的虚构人物，他是将弗拉德三世与吸血鬼结合起来之后诞生的小说角色，好像是跟柯南道尔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来着？作者叫......叫什么布拉姆？”（注：布莱姆·斯托克，英国（现爱尔兰）的小说家、短篇小说家，1897年出版了以吸血鬼为题材的小说《德古拉》）
普雷拉蒂静静地听完之后，认真思考了一番，而后提出了三个疑点。
“首先，德古拉显然不是弗拉德三世。”
“其次，德古拉作为小说角色真的能成为英灵现界吗？要是没有强力的外界干涉的话，这种空想存在的灵格可不一定足够！”
“最后——德古拉是个男的对吧？”
普雷拉蒂扶额，路明非傻眼，查理曼莫名的有点小兴奋。
“那奥尔良城堡里的傲慢魔女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杀到德古拉面前，才能确认了。
说来也奇特，虽然整理出了不少情报线索，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倒是依旧没有变化。
只是对目标更加明确了。
——这个特异点里现在有七名‘魔女从者’
傲慢魔女与贪婪魔女结盟，在奥尔良建立城堡，与卡尔大帝展开对峙。
嫉妒魔女则是贞德·Alter。
色欲的魔女则是法芙娜小姐。
剩下的魔女还有......暴怒、懒惰、暴食三名。
除了这些魔女从者之外，还有不少野生的从者散落在各地。
傲慢与贪婪的魔女既然能与卡尔大帝抗衡，那么实力自然不可小觑，根据查理曼在此之前的个人调查，已经确认了奥尔良除了两名掌握天使之力的魔女从者之外，还有复数英灵从者的存在。
也就是说——
“虽然搞清楚了下下步的行动内容，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还是没变——以暴怒、懒惰、暴食三位魔女作为目标！想办法将她们拉拢到我们的......”
路明非顿了顿，瞟了眼查理曼，模拟了下楚子航的思维回路，然后切换回自己，一把揽住了查理曼的肩膀。
“将她们拉拢到我们的骑空团里来！你说对吧？事先说明我话术技能完全没点，只会一手玄学的魅惑，夏露露，到时候交涉就要看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了喽！”
原本因为发觉‘另一个自己’很可能是黑幕而低落的查理曼，看着路明非这不管是语气还是浮夸的动作，都格外蹩脚的‘表演’之后，一个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路明非的摸了摸鼻子。
“抱歉、抱歉我没忍住——”
查理曼深吸了一口气。
笑容重新回到了他脸上。
“但是阿福你说的没错！好，副团长！让我们出发吧！去结交更多的伙伴！大家一起齐心协力——这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谭该有的样子！”
“哦！”路明非跟着振臂欢呼。
普雷拉蒂虚掩着嘴，故意揶揄着模仿路明非的口吻说道：“朋友们，NO Gay。”
正在与法芙娜搏斗，努力试图骑上去的阿露塔突然打了个哆嗦，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幸好法芙娜小姐反应快，下意识的用翅膀接住了她。
“......”
“......”
邪龙小姐与龙魔女大眼瞪小眼。
☆
虽然普雷拉蒂很努力的试图让路明非理解这事件的原理，并且好像还在暗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路明非听到什么‘天使坠落’、‘路西菲尔化龙’、‘红龙撒旦’等等宗教名词就感到头疼。
这就好比打游戏，在越发快餐时代的现在，会认真研究剧情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要么全跳过，要么就是上视频网找专门整理的UP主出的分析视频。
硬要让路明非去思考的话，他还是只能联想之前冬木战役时的事情，美杜莎的灵基能够连锁召唤来珀尔修斯神剑——她的死因。
那么，从‘命运感’、‘仪式感’的角度来看，既然路西菲尔现界是肯定的，那么导致路西菲尔死亡的原因也会连锁召唤来吗？
可是路西菲尔没死啊，倒是有关于他如何被打败，如何从天堂坠落变成红龙撒旦的说法。
有说路西菲尔与炽天使米迦勒是是兄弟，两人一个是黑暗王子、一个是光明王子的，路西菲尔就是被米迦勒打败的。
也有说米迦勒与路西菲尔虽然地位相当，但路西菲尔更强更接近上帝，因此米迦勒不敌，最后是由上帝给与加护的弥撒亚打败路西菲尔的。
但继续深究的话还是没完没了，因为根据不同派系的十字教教义不同，弥撒亚有时候与上帝是两个人，有时候又是一个人。
甚至还有得到上帝加护打败路西菲尔的人其实是亚当的说法。
二创害人啊！
怪不得卡尔大帝要统合二创圈子搞个罗马式天主教出来。（注：其实就是《魔法禁书目录》里罗马正教的原型）
路明非倒是倾向于他老婆莉莉丝被连锁召唤来。
他到底对这位几乎所有ACGN作品都想蹭一蹭热度的世上最出名的魔女很有兴趣。
谁不想一睹这位原初魔女、魅魔之王的风采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很强，以至于路明非有点飘了，又或许是体内某位铁拳圣女灵基的影响？反正路明非在听到路西菲尔、莉莉丝这种传说中的神话大佬的名字时，不但没有惧怕，反而只有期待。
比起恐惧什么的，路明非倒是跟查理曼饶有兴致的讨论下“莉莉丝与亚当与路西菲尔之间谁绿了谁？谁才是纯爱战士谁才是牛头人？”
短短几个小时，查理曼迅速被路明非教坏，学会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未来词汇，明明长大后会是圣王卡尔，但查理曼居然开始有板有眼的猜测“路西菲尔一怒为红颜！不满包办婚姻向老父亲开战！”
热血少年的确容易脑补这种剧情，从而觉得路西菲尔很“酷”呢。
“因为这样想的话也太欺负人了！”
查理曼抱怨道。
“路西菲尔喜欢莉莉丝，但莉莉丝被许配给亚当！然后还要按照主的旨意，跪在亚当面前，臣服与他并亲吻他的脚尖——艹！越想越气！要是我这个纯爱战神当场就要拔剑决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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