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事急矣,当决一死战!”李落落振臂高呼,不过堂中应者寥寥。
李克用连斥责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是一年之前,李克用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但自从车裂李存孝之后,他身上的雄心壮志也随之一去不返。
李存信丢掉新安,也把晋军的锐气一起丢掉了。
“大王。”盖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克用深吸一口气,明白这个老部下有话单独说,挥手道:“但说无妨。”
盖寓猛烈咳嗽两声,忽然跪在李克用面前,“大王,此乃我军生死存亡之际,河中是皮毛,昭义、大同是手足,但河东才是命脉,末将恳请大王死守太原!”
此言一出,堂中立即沸反盈天。
当年晋军为了拿下昭义,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因此深为昭宗所忌,才有了后面张浚引十万大军攻河东,李匡威、赫连铎、韩建、朱温积极响应,但当年晋军如九天神龙,转眼之间,攻破唐廷十万神策军,擒杀老对手赫连铎,击退李匡威。
但这次不一样,当年的神将李存孝已被李克用下令车裂,大将康君立被毒杀。
失去雄心的不仅是李克用,更是整个晋军。
李落落指着盖寓的鼻子骂道:“老家伙你安的什么心,此人必被朱温收买,应斩首示众,以振军心!”
“本王先砍了你的狗头!”李克用一下从软塌上站起,拔出腰间横刀。
突然爆发出来的愤怒,让帐中将领全都愣住。
唯有郭崇韬、周德威上前抱住李克用,“大王不可!”
李落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父王要杀儿子,儿子不敢反抗。”
听了这话,李克用的怒气忽然之间就消失无踪了,手中横刀无力的掉落地面,“盖寓、郭崇韬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堂中很快只剩下李克用、盖寓、郭崇韬三人。
盖寓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僵死一般。
李克用走上前去,扶起他,“这么多年,若非先生教我,我军仍在代北养马,今日局面如此,还望先生不计前嫌。”
盖寓眼中热泪盈眶,“若非大王,末将现今也不过是代北一守门小校,今日局面不利,但并非不可救药,朱全忠气势如虹,我军不可力敌,只能收缩防线,负责留在泽州,一旦太原被攻破,军心立散,大王也将无处安身!”
这个时候的李克用基本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甚至朱温都不需要跟他决战,只要把他拖在泽州城下,一个空虚的太原,必然挡不住其他几路的大军。
就在李克用要点头同意的时候,一个响亮“不”字,在堂中响起。
“不!”郭崇韬大声道,“不!”郭崇韬大声道,此时的他满眼精光,仿佛一把出鞘的神剑,“死守太原是自寻死路,我军破局之关键,在于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