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村口,柳铭淇就能发现自己的小猪已经长大了起来,肥滚滚的在山坡上下悠闲的散步,不过里面也间杂着不少才两个月的猪仔。
旁边看守它们的人,早就由大人变成了小孩子。
实际上这都是变了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从男人换成了女人来照料,后来才变成了小孩子。
原因无它,全都是劳工荒闹的。
小葛村一共有五百三十二个男女,但这些人一方面又要熬制猪油,一方面还要去桂花河搬运收捡木头,人早就不够了。
不过柳铭淇却发现,他们这边很是修建了一些新房子,起码有二三十家。
“赵村正,你们村里新分家了人吗?”少年指着问道。
“不是,这就是我们新建的房子。”赵有金道,“陆陆续续明年全都会住进新房子,空出来的那些房子,就拿给新进来的那些一家子们住。”
“哦?不是你们新迁入的村民?”
“当然不是!”赵有金骄傲的道,“我们的一百零七户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那才能荣辱与共,他们这些新来的,还得多考察三五七八年,多干点重活儿,才能成为我们的新村民。”
柳铭淇不大懂大康朝的农村户籍制度,但看样子还是比较严格的,不是住进来就会自动是这个村子的人。
他又问道:“那现在你们总共多少人了?”
“除开附近村子里来干活儿的两千多人,住在村里的差不多一千人吧。”赵有金笑着说,“想来我们小葛村的人很多,但我们可是精挑细选的,不能滥竽充数嘛。”
展书在一旁笑了,“老赵,你们现在也是得瑟了。想当初,小葛村可是远近闻名的穷人村啊,人们不搬走都算好了。”
“还不是托小王爷的福?”赵有金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个话了,但句句都出自真心。
小葛村照样是小葛村,可耕种的土地仍旧很少,而且猪骚臭的味道还比以前浓郁几十倍、上百倍!
但就是这样的环境,大家都甘之若饴。
为什么?
简单的来说,就在这蝗灾年间,许多帝京府本地人都没有饭吃,需要各种救济,或者是拼命接活儿干。
苗炎、熊文庆的修建大军里面,除了灾民之外,其实还有不少本地人的。
就这样,他们许多人也只能每天吃麸糠粥过日子,尽可能的节约钱。
小葛村呢?
小葛村不但每天吃着大米饭、吃着馍馍、还大块大块的吃着猪肉,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油光花色的。
而且他们每个月至少每家每户都能收入一二十两白银,甚至于七八岁的小孩子们一个月都能拿三两白银——照看裕王世子的肥猪所得。
你说说这样的村子,别的村子能不羡慕吗?
别说是猪骚臭味道浓郁,就算周边到处是屎坑,也有无数人愿意过来投奔啊。
过着这样的好日子,你说小葛村的人会不感激裕王府,不感激小王爷吗?
……
望着满山丘的肥猪,柳铭淇觉得自己要流口水了:“猪长到多少斤了?”
赵有金张口就来:“昨天才秤过,第一批一百零七头里面,最肥的已经有一百四十斤了,瘦一点的也有一百斤左右。”
六月上旬,柳铭淇便让他们买了一百头刚刚生产下来不到一个月的小猪仔,不过在骟割的时候死了十三头,后来又买了二十头补上,所以是一百零七头。
等到八月下旬的时候,少年又让他们补了两百头小猪仔,继续这么循环滚动来喂养。
因为有了经验,第二批的小猪仔在骟割的时候,一头都没有死,现在早就活蹦乱跳的到处跑。
“瘦了一点啊!”
柳铭淇有些遗憾。
前世的猪出栏的时候,一般都会在一百七八十斤。
如果是自己养的、不考虑成本的肥猪,两百二三十斤出栏都不稀奇,这样的肥肉才香,才好吃。
现在结果最肥的才一百四十斤,远远达不到要求啊。
赵有金还以为柳铭淇不懂,赶紧解释道:“其实它们长得很不错了,毕竟只有四个月的饲养时间,等到腊月的时候再杀,那肯定是一百七八十斤。”
“不管了!”
柳铭淇忽然觉得自己要豪奢一把,“赵村正,你给我捡两头最肥的猪,今天拉到裕王府去,我要吃猪肉了!”
“是!”
赵有金连连点头,“小王爷,您就放心大胆的吃吧!咱们乡亲们都精心的照料着它们,这个肉绝对不差!”
展书在一旁暗自腹诽。
心说能一样吗?
普通的猪吃什么?它们吃什么?
寻常的穷人吃得都没有它们好!而且绝对没有它们吃得多!
也就是我们家世子殿下了,不然谁舍得这么养猪?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桂花河走。
桂花河便是压榨树木的地方。
远远的柳铭淇便看到了一根根被碾碎的树木,源源不断的顺着河流飘了下来。
岸边的那些村民们,熟练的用各种工具把破碎的树木勾到边儿上,装到三轮车上面,推着往作坊走去。
在作坊里面,他们还会利用各种工具,把木头变成木浆,然后才开始制作厕纸。
像是这样的水利碾磨压榨点,靠着桂花河的高低落差还有好几个。
长纤维和短纤维的树木,是严格分开来弄的。
而最后的配比方法,现在这边只有池三和展书知道,平日里也只有他们两人进行各种调配,然后才会交出去让他们开始下一步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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