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战!战!”
............
已然组阵毕的魏军,以胡遵部曲督为首,士气如虹往汉军阵步步而前。
而这时,汉军阵内亦有橐橐的脚步声、甲胃铁皮摩擦响起,覆鬼面甲的刘林在前,引着五百敢死营补上了中间的空间。
原来,这片空间给他们预留下的。
“盾!”
“盾!盾!”
在都伯的呵斥下,两侧的玄武军纷纷将大橹尖尖的尾部插入被雪水润松的土壤中,架上了长毛,如林繁盛。
而重步卒就位后,则没有声响。
前排的士卒在沉默之中横盾在胸前,曲起另一只手臂将短矛放平,麻木而又冷漠的目光盯住了不远处的魏军。
这一幕,让胡遵悄然松了一口气。
汉军如此迎敌,应该是此番没有将那笨重的元戎弩携来。
且为了护住两侧与后方,汉军的武钢车亦没有摆在前列,无法依车体防护组强弩阵却敌,是故唯有以重步卒在前遏守。
如此,没有掩体、没有强弩,自是给魏军添了一分胜算。
那些重步卒虽难突破,但不可持久,至多半个时辰便力竭而被迫后退了,届时魏军亦差不多突破两侧的盾阵了。
半个时辰,应是无有意外突发的。
胡遵心中默默了一声,举目向着泥水河谷北上瞥了瞥。
随后,心无旁骛的指挥战事。
...............
“将军,一个时辰之内,我军战线必不失。不若,将军且先塞耳小寐片刻?”
汉军营寨内,同样立在大纛之下的张嶷,眯眼见魏军已然逼近来战,便弓腰低头问了郑璞一声。
因为进入泥水河谷没多久,郑璞就染疾了。
不算严重,但鼻涕与咳嗽不止、浑身乏力且头脑也沉沉噩噩的,故而这才斜斜的靠在大纛杆上。至于胡遵误以为的饮酒故作镇定从容,乃是水囊里装着草药汤水。
“不了。”
满脸恹恹的郑璞,声音因为咳嗽变得有些沙哑,“此数日尽躺着,睡不着。伯岐自去督战,无需理会我。”
“呵呵~~”
张嶷没有移步离去,“将军,此时战事甫启,不急一时。”
对此,郑璞亦笑了笑,不复作言。
因为张嶷说的没错。
在魏军驱兵来战的那一刻开始,汉军所有调度就已然实现了。
如毌丘俭与胡遵的揣测,郑璞胆大妄为也好、不断分兵亦罢,都是为了在兵力悬殊之中增加胜算。
但他没有援兵或是后手。
而是确确实实的打算以劣势兵力正面鏖战,将倍数的魏军击败。
听起来似是很自大,但他觉得做到并不难。
战事的胜负,从来都不是以兵力决定的,比如昔日的巨鹿之战或官渡之战。
虽然他没有如霸王项籍那般武力,亦没有如曹操焚毁魏军粮秣的机会,但他有亲手组建的、人皆愿效死的玄武军与敢死营在身边。
而且,这一战,他要让一些人重新想起“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
对,他还邀请了一些人前来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