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若想得子瑾规劝得失,允倒是有一法。”
垂头略略思之,董允又出声道,“子瑾职为牙门将,领三校兵马,乃别部之师也。他日即使随征在外,亦必然常遣军中信使,禀军情于丞相。刘君不若以书信付于军使,与子瑾论得失,取兼听则明,想必丞相亦喜见之。”
“善!”
天子听罢,当即拊掌而赞。
只不过,脸庞喜色方显又戛然而止,蹙眉而问,“相父事必躬亲,若他日督各部军出成都,我书信又如何传至子瑾处邪?”
“刘君莫是忘了,傅佥已然随军邪?”
“善!哈哈哈~~~~”
随行两侧的关兴与诸葛乔,一路静静倾听着。
待天子畅怀而笑时,关兴便侧头,目顾诸葛乔而挑眉,低声言道,“我常叹自军略不足,故想寻子瑾坐论。”
“彼此,彼此。”
而诸葛乔颔首,笑颜潺潺,“我素喜音律,常思琴与笛可共奏否。”
言罢,两人便相顾而笑。
诸葛乔自入蜀以来,便在丞相叮嘱下常与关兴来往,二人交情颇深。
缘由,自是丞相期盼年少才俊者,能相互裨益之。
嗯,关兴备受丞相看重。
若是说,马谡乃是丞相最为器异的中青辈。
那么,关兴便是小辈的魁首,哪怕是同为勋贵之后张苞,亦不能出其右。
盖因昔日关侯,乃大汉屈指可数的帅才。而年少成名的关兴,任事以来所展现的才学与军略,已隐隐有父风矣。
且,难得可贵,其性情无有刚而自矜!..........................................
独自留下的郑璞,七日后方动身归。
此七日,他寻金堂峡驻军将率、当地官府小吏以及邑落老农等人询问,多方确切两岸荒野若水利灌溉顺畅,便可殖谷务农后,方安心踏上归途。
因丞相性情谨慎,决事时皆先悉数过问细节。
他可不想届时上禀此番署事,被问及细节时而无言以对。
一路无话。
归来成都时,已然暮冬十二月。
先遣扈从乞牙厝,携傅佥及郑仇归去小宅,郑璞自身往丞相府而去,寻丞相诸葛亮上禀金堂峡之事。
却是不想,丞相已有数日不在相府了。
今相府诸多事务,乃长史向朗代为总领,统筹其余僚佐任事。
诧异之下,便去寻蒋琬求问。
这才知,天子刘禅未归来成都前,丞相便前去治戎了。
从南中诸郡招募、纳降或调动来蜀地及汉中的各部兵马,竟数月之功,已大致编户画地授田完毕,亦然到了打散重新整编的时候。
为了保障诸部的士气与战力,以及避免军中有结党徇私等弊端。
如斩杀越嶲夷王高定所纳降的夷兵,将之和巴地的板楯蛮混编,称为“賨叟”。【注1】
如迁来蜀地的万余户青羌,被分为五部,各设监军,弱化先前部落耆老宗长的威信,杜绝军令难行之弊。【注2】
如孟获投降后,被授于朝廷清贵闲职。
随他投降的兵卒,改为出身朱提孟的孟琰统领,并将其他南人豪族的私兵扈从合组,建称为“虎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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