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为避免屈才,一时不好贸然应下,亦是常情。
再者,成都柳家乃豪族,且柳隐先前屡不应州郡辟命,乃是益州豪族不愿为蜀汉竭诚效力的体现之一。今竟携家中扈从,主动请缨为国征战,其中转变的缘由,马忠尚不得知,亦然需谨慎些。
至少,且先告知,今一心拉拢益州豪族维稳局势的丞相诸葛亮后,再作决策。
事实上,郑璞此思,正中马忠下怀。
得闻后,是夜马忠便归相府,寻丞相诸葛亮细细上禀。
丞相甫一知,微作诧然。
待马忠将郑璞柳隐二人交情、互勉“建功立业只争朝夕”转告后,才释然而笑。
不期而来,自当欣喜而纳之。
而数日之内,皆未有消息传来,则是丞相在衡量利弊。
固然,正值益州多事之秋,有豪族子侄携扈从请缨为国征伐,自当以显职嘉之!
既示朝廷之诚,又可以激励有后者效仿,何乐而不为邪?
然,其柳隐此来心志,却是想随句扶及郑璞二人同去南中。此中干系,便涉及到了授兵与否的进退维谷。
若授职,而不授兵,其柳隐或无怨言。
但其他豪族得闻后,必以为朝廷戒意太重,以致心有戚戚焉。
但若授之与兵,又与军中律治不合。
彼柳隐者,不过白身,寸功未竟,却被授于兵权,其余将率如何心甘邪?
治事素来谨慎的丞相诸葛亮,自然防患于未然,不允许有如此不谐之音出现。
一番思绪后,丞相索性将“推恩”之策,稍微推进了些。
以“国难见义士”为由,壮柳隐率扈从投军之义。上书朝廷表请柳隐为别部司马,并特恩准其出家资财自募,合其扈从共三百人为本部。继厚待黄崇之后,再将柳隐树为榜样,供其他益州豪族自去揣测,于大汉朝廷共赴克复中原的利弊。
自然,柳隐南下所募的部曲,亦须将其家眷尽迁来蜀中,归朝廷一并编户授田。
如家眷不愿迁,则不可募之!
然,思定对柳隐的安置妥当后,丞相诸葛亮又再度蹙眉。
柳隐骤然加入,亦无异打乱了,他对郑璞的培养计划。
本来,授职给句扶携郑璞前去南中,主要目的,乃是期郑璞早日熟谙军中行伍之事,以便为国所用。
名不正,言则不顺。
试想,仅句扶为正、郑璞为副,二人尚且能共筹画计事。
若再加一柳隐,郑璞位卑,安能断事邪?
思来想去,诸葛亮便又免掉了郑璞的假司马之职,改授以相府书佐暂代监军之职,置于句扶与柳隐之外,代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率。
如此一来,郑璞既权不夺位,又可参与军中计事,取两全其美。
“呼......”
轻轻搁下笔,诸葛亮手执墨迹微润的上表,微轻吹了吹,便出声唤门外小吏,遣人将此送入宫中让天子刘禅用印。
旋即又阖目,只手轻揉鼻根部,缓解目视过久的双眸酸涩。
少时,便睁目,侧头将视线蔓延至窗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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