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推开卧房的门,拍拍她的脑袋:“以后对她再孝顺些,别总是气她,让她担心。”
“冤枉啊!我哪里让姨娘担心了?”檀悠悠不服气。
“比如此刻,姨娘是不知道,知道了能不担心?能不生气?还有你偷吃东西,不讲究坐姿睡姿,贪图玩乐……”
“停!”檀悠悠忍无可忍:“我自己心里有数,知道轻重!你又不是我爹,这么能唠叨……”
她最后一句话是小声说的,却被裴融听见了:“你说什么?我和檀知府能一样吗?我们分明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满满的嫌弃感藏都藏不住。
檀悠悠叹道:“是啊,你是君子,他是渣子。唉,我咋有这么一个爹呢?真是丢死人了!气死我了!从前我在你面前还能直起腰板,现在简直没脸见你了,唉……”
裴融忙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谁也不能挑选爹娘出身。他的错不能算到你身上。”
檀悠悠道:“不,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为了替他赎罪,我今晚不睡觉了,明天也不吃饭了。”
裴融看穿了她:“行了,别演了,你无非就是怕我因为这些事连带着对姨娘、对你、对大舅兄他们有看法,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从来清楚明白,不算糊涂账。”
檀悠悠也就不装了,抱紧他的胳膊:“夫君真是太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因为檀知府的错,害了全家人。明日一早我就去各处打点,你这边也要商量好怎么应对上门探望的人。”裴融教她:“这事儿分明是有人着意算计,咱们还得防着被人追根究底刨出来,所以寿王妃说的那桩婚事,必须妥善处置。”
檀悠悠懂,之前不知这些事,这婚事谈就谈了,不存在欺骗。但现在既然知道埋了这么个炸弹,就必须处理妥当,否则难免有欺骗之意。
但是它难得处理啊,这种事说出来,渣爹的名声官声全没了,檀家人也跟着一落千丈。
“我太难了。”檀悠悠抱着裴融撒赖:“夫君,我的脑子被你的孩儿分走了一半,不够用,你来想想怎么处置才好。我困了,想睡觉……”
裴融还没来得及说话,檀悠悠已经挨着他睡着了,而且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这一天可把她累的,身心俱疲,既然裴坑坑这么明白懂事,就让他去操心吧。
裴融叹息一声,替她盖好被子,睁着眼睛继续盘算。
次日,天刚蒙蒙亮,檀悠悠就醒了,伸个懒腰看到裴融顶着两个黑眼圈盯着她,便道:“夫君难道一夜没睡吗?”
裴融点点头:“我一整夜都在为了岳家的事操劳。”
檀悠悠爬起来狗腿地替他揉太阳穴、捶肩膀:“夫君辛苦了。”
裴融按住她的手:“怎么也赶不上你怀着身孕辛苦,赶不上姨娘伤心痛苦。你听好,外头的事我会去办妥,你只需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胎,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