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笑并未落到檀悠悠眼里,因为裴融有意把她挡住了,并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不怎么友好地盯着他。
冯宝山赶紧冲着裴融憨憨的笑,露出一排白牙齿。
裴融收回目光,默默回顾冯宝山刚才那段“如何把日子过好”的总结之语,别说,还挺有道理的。得仔细参悟并付诸行动,好让檀悠悠更爱他,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屋子里的气氛就很轻松自如了。
“崇厚啊,你别怪我方才苛刻。我其实就是担心如意退过亲这事儿被人提及,日子长了你受不住,所以考考你的耐性……”周氏很和蔼地和冯宝山拉家常,问一些他日常的爱好,交游,消遣,他家里的一些琐事等等。
冯宝山忐忑得很——老丈人才是最难讨好的,丈母娘这关已经如此难过了,不晓得檀知府会怎么对待他。
正想着,外头靴声橐橐,亲切悦耳的声音随之响起:“哎呀呀,我回来迟了,贵客莫怪。”
婆子打起帘子,檀知府笑吟吟地走进来,檀至文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
冯宝山赶紧起立行礼:“檀大人!冒昧登门,还望恕罪!”
檀知府温和地摆摆手,取下官帽递给檀至文,挨着周氏坐下,慈祥地看向冯宝山:“坐!坐!小冯将军是贵客,何来冒昧之说?”
冯宝山竖起了寒毛——反复说他是贵客,啥意思?这比周氏上来就多方面考察他更吓人啊。
周氏至少把他当成女婿人选,檀知府却只是把他当客人?
所以,这位其实是在怪他失礼,要求亲,就得有诚意,长辈必须亲自领着来拜访,哪有一个小辈自个儿跑来的?
冯宝山不敢坐了,小心翼翼地解释:“其实家父今日就想领着晚辈上门拜访来着,但又想着府上昨日才到,或许还没收拾妥当,贸然到访,会很失礼。便让晚辈先过来瞧瞧,一是看看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二是问问府上什么时候方便,好过来拜访。”
檀知府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却没再反复强调“贵客”一词,微笑着道:“我一直觉着京里的规矩礼仪比外头讲究,果不其然。令尊想得很是周到,这事儿不急,一来我这几日赏在述职,每日都要外出办事,归时不定;二来至锦要成亲,我们得先把他这事儿给办妥。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急了,就乱了,也显得不够慎重。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如意是我的爱女,崇厚你也是府上的嫡长,将来还有爵位要继承,马虎不得。
所以呢,咱们都先缓缓,待家里安置妥当,我再请你们过来玩。你看如何?当然了,这些天你若是无事,可以多过来走动走动。我听闻,你与向光、至锦是很好的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