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肃静,丝毫没有富贵人家添丁的喜悦热闹。
看院门的婆子看到王瑟,吓得直眨眼睛:“皇子妃,您怎么来啦?”
若是以往,王瑟早就问了这婆子的罪,但此时她已经身心俱疲,没精力追究这些了,因此只是和颜悦色地道:“听说生了,到底也是皇嗣,该我照管。”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算二皇子不待见她,但她还是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妃,是这个府邸的主母,是二皇子所有子嗣的嫡母,何况陛下之前还特意为她撑了腰。
看院门的婆子思忖再三,放了王瑟入内。
王瑟走进去,那两个皇帝派下来、奉命看管双佩的嬷嬷,一个抱着初生婴儿仔细端详,一个坐在双佩的床边陪着。
双佩被收拾得干净整齐,躺在床上拉着嬷嬷的手边流泪边说话。
声音很小,王瑟听不清楚,但她知道,双佩必然是在哀求这两位嬷嬷手下留情,想要多活些日子。
这些天来,二皇子也好、樊贵妃也好、双佩也好,都在想方设法贿赂收买这两位嬷嬷,也在设法想让皇帝改变主意,为此不惜在外贬低她的形象,将她塑造成恶毒主母、残忍嫡母的模样。
既如此,她今日便趁了这些人的心愿。
有精明的侍女看到王瑟,立刻呼叫行礼:“见过皇子妃!”
王瑟威严地抬手示意:“免礼。殿下不在府里,我听闻双佩生了,特意过来看看。生了个什么?”
抱着新生儿的嬷嬷立刻上前行礼,答道:“回皇子妃的话,是个小郡主。”
“好啊!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乖巧又听话。孩子一切都好?”王瑟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真好,没人和她的润儿争了。
“一切都好。”
“怎么还不把孩子抱去给乳母喂养呢?”王瑟咄咄逼人地看着抱孩子的嬷嬷,“饿坏了孩子,咱们谁也担不起责啊。”
“是。”抱孩子的嬷嬷看一眼双佩,低着头往外走。
“惠嬷嬷!”双佩着急地喊出声来:“让乳娘进来喂,就在这里,让我多看会儿孩子。”
王瑟面无表情地道:“何必呢?多看少看终究要道别,早走迟走都要走,你就别依依不舍了。让这孩子无牵无挂地活着,不好么?”
双佩面色大变,养得白白胖胖的脸颊也因为激动和愤怒浮起一层薄红,她警惕地往床内侧缩去:“你想干什么?殿下马上就来了!”
“我能干什么呢?我尚且自身难保,又能干什么?”王瑟笑吟吟地看向立在床边的嬷嬷,极其温柔地道:“文嬷嬷,当初陛下派你们过来时,是怎么说的,您还记得么?我怕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记了。那,可不得了,是欺君大罪啊!”
文嬷嬷顿时一颤,有些心虚地看向双佩。
“我不要!”双佩尖叫起来,从床上跳下去,赤着双足往外狂奔:“殿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