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都很满意,香甜地进入梦乡。
之后,日子回到平静之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皇帝仿佛忘了裴融这个人的存在,宫中讲经停了下来,说的是隆冬将近,天气寒冷,不宜讲经。
裴融心平气和,成日钻研学问,雕刻把玩印章,教授安宝和姣姣,作画或是考古,认真打理家中庶务。
要说和从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就是他的交友范围变广了。从普通学子,成名文人,再到寻常武夫,江湖人士,商人,都有往来。
檀悠悠好几次看到他站在街边,和杂耍卖艺的江湖人士交谈,也曾好几次为他和协同出游的文人朋友准备饭食,还多次接到喝醉归家的他。
在旁人眼中,裴融是失去差事,性情大变,准备安心做个富贵闲人,所以放纵自己,潇洒度日。
因他虽然爱玩,却从无出格讨厌之事,是以名声不但没变坏,反而更加响亮。世人提起向光公子,总要说一句真名士风流。
檀悠悠也忙着做自己的事,她雄心壮志,想要重振梅花坞的风采,将花笺生意壮大,声震全国。扩展铺面只是其中最简单的环节,解决大批量上等特造纸张才是最大的难题。
要造出高品质、有特色的花笺,纸是最基础的,它决定着花笺染色、套印之后的质量、美观典雅、实用,以及客户的使用感和回购率。
此外还有各种颜料的研制和配比。
多数花笺都有染色,怎样才能做到染色不褪,色彩均匀美观典雅,落笔之后墨迹清晰不晕染,都是很关键具体的技术。
江福生作为掌舵师父,向檀悠悠提出要求:“从前我们是自己造纸的,不似现在这般与人定制。概因纸坊提供的纸总是差强人意,达不到要求。
若是之前那般小打小闹,夫人还可继续定制,卖出去的数量少,也无所谓。倘若要扩大经营,回归梅氏往日荣光,就必须自己造纸了。
我们家从前的造纸师父是祖传技术,造的纸着色好、柔韧不脆、吸墨好、易干、不易晕染,是最适合做花笺的。”
檀悠悠道:“这个简单,我立刻写信回江宁寻人。”
江福生被勾起心事,叹道:“年前姑爷求了陛下彻查当年旧案,都快一年了,尚未有消息回来吗?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洗清冤屈,捉拿真凶,以报师父之恩。”
檀悠悠也关注着这事儿的:“一直没有消息呢,年中时夫君曾关照过,那边回复说是年月久远,诸般痕迹早已消失,想要查证清楚并不容易,还得再等等。”
江福生长叹一声:“怕是查不到了,姑爷如今没了差事,那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定会拖延推脱。我这里也就算了,夫人记得多劝解你姨娘,让她不要太过挂怀。”
檀悠悠应了,回到家中直奔裴融书房,谁想人家竟然不在,只好自己写了信,使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