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严肃地取了一只谷雀,学着檀悠悠的样子先吃腿,然而进嘴就尝到一股焦糊味,再尝,咸得发苦,当即吐出来,严肃地盯着送谷雀的人。
送谷雀的管事被这可怕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公子,野味就是尝个新鲜,老少爷们儿平时也不下厨,这腿儿太细,咸淡不好把握,您尝这胸脯肉,一定好吃!”
裴融满怀希望地再次尝了一口谷雀的胸肉,又干又柴又腥,还是吐了。
直到晚上,裴融心心念念就是这一口没吃上的烤谷雀。
转眼又到了饭点,裴融没什么期待地推开房门,一股神秘的肉香迎面扑来,香得他浑身毛孔都打了个颤。
檀悠悠背对他站在桌前,袖子高高挽着,埋着头不知再鼓捣什么,听见声响也只是回头一笑:“夫君来啦?”
裴融大步上前,但见桌上一个铜盆,盆里一只鸡,鸡的身上糊着一层干泥,檀悠悠正小心翼翼地将泥衣剥下来。
神秘的肉香,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裴融瞬间神清气爽,忍不住微笑:“这是什么?”
“给夫君准备的晚饭,秘制叫花鸡。”檀悠悠把剥好的鸡放到盘中,拿出一把小刀准备切开。
她的手还包扎着,动作起来未免有些笨拙,好几次都险些把鸡弄到地上去,裴融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再次失去这只鸡,赶紧摁住不许动:“你放下。”
檀悠悠斜瞟着他道:“夫君切?”
裴融严肃地道:“叫厨娘来。”
行吧,这是女人和下人的活,檀悠悠把刀一扔,歪在椅子上呼唤粗使婆子:“去把厨娘叫来。”
裴融洗好手换好衣裳,回身就看到檀悠悠歪靠在椅子上,软塌塌没骨头似的,不由皱起眉头道:“坐好!”
檀悠悠慢吞吞地坐正,坚持不到一会儿,又趴在了桌上。
“坐好!”裴融觉得她今天格外反常,一直都在挑战他的耐性,便道:“你不高兴?”
檀悠悠慢吞吞地坐回去,可怜兮兮地道:“就是觉得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想回去了。夫君,路已经通了,让我回去好不好?”
她能做的都做完了,裴融又不许她和村人接触,从头管到脚,又冷又无聊,不如回家得自由,就算和杨表妹吵架也比跟着这个老古板有意思。
裴融却和没听见似的,起身向外,边走边道:“厨娘为何迟迟不来?肉都凉了。”
檀悠悠拿起小刀给自己卸了一条鸡腿,今天,她必须吃鸡腿解气。
等到裴融带着厨娘进来,檀悠悠端端正正坐在桌前,用小巧的茶杯文雅地喝着茶,桌上只剩下半只凉了的叫花鸡。
裴融诧异地看向檀悠悠,以目相询,还有半只哪去了?
檀悠悠假装看不懂,殷勤地给他倒水:“夫君请喝茶。”
裴融不好当着厨娘的面追问,再看鸡肉已经凉了,便道:“热好切小再送来。”
厨娘捧着鸡正要走,就被檀悠悠叫住:“你打算怎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