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素笑一笑,伸手撩袍,大步迈进了院子,边扬声问道“和国公在家吗?侄儿况素来拜!”
“呀?玄鲸来啦?快快快!快进来!”和国公惊喜交加,棍子当啷便扔在了地上,粗豪的大嗓门哇哈哈地笑,“你可得有两年没进过我们家的门儿了吧?快来!”
又忙不迭吩咐周管家“你别管那个混账了,你去,让人上街去买酱鸭!玄鲸爱吃那个!再去弄一坛新丰桃花酒,他最爱喝!”
周管家答应着,忙走了出来,一眼看见路边眼巴巴踮着脚的微飏,脚步一顿,笑呵呵地问“三小娘子怎么在这里?”
“嘘!”微飏忙竖指于唇,忽闪忽闪大眼,“周爷爷,我就听一小会儿!万一哥哥挨打,我好进去救他!”ii
“呵!”周管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崩溃,“二小郎君也须得国公爷管教管教才好……”
“周爷爷,我哥哥是,挺欠揍的……不过,还是我爹来揍比较好……”微飏讪讪的,伸手递了个荷包过去
“我这个月的月钱只剩这么多了。您,您替我给周奶奶买个簪子,算冬至节的礼物,行不行?”
周管家心头一暖,表情顿时柔和了下来,笑着把微飏的小手推回去“国公爷日常赏我的可多了。您每个月就这么点儿钱,留着给自己买花儿戴吧!”
“没事儿周爷爷,我回头扣下我哥哥下个月的就行。”微飏又推回去。
这回周管家二话不说收了“那我就谢三小娘子赏了!”ii
微飏目送周管家去了,自己悄悄进了院子,躲在影壁后头,往里看。
里头况素已经跟和国公一起在正屋坐下,问“国公爷,这孩子为了什么您罚他跪着要打?”
和国公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五一十学说了,气道“你家里两儿两女,有一个敢这么跟你说话的吗?我这简直是家门不幸!”
况素还没吭声,下头微诤已经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我说错哪句了?我读书我还错了?您说您打得有道理,您什么时候打人讲过道理?
“阿谟哥哥当初最疼我,就为了他庶出,您不肯教他,非要我学,我偷教了他,转头您就打他!他正经姓微,是咱家长孙,您不一样打得没道理?
“不为这个,我爹能把阿谟哥哥送去况伯伯那儿学武吗?您看他不就学出来了?可他那一身的武艺,却不姓微!”
说到这件事,和国公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有些坐立不安。
况素垂了眸,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一字不发。
“我不是学武的料子!况伯伯,我阿谟哥哥最疼我了,我但凡要是有一丁点儿学武的天分,他能不教我吗?他能不管我吗?
“可您看看,我阿谟哥哥在您家学了十年。况家的功夫,他教过我一星半点儿吗?没有啊!我是真不行!”
微诤哭得鼻涕眼泪,委屈得透透的,“陛下都知道,所以才亲口传旨让我去国子监读书,老祭酒还给我考了试……
“我可是奉旨读书……”
卧槽?!
这帽子居然这么大个儿!?
和国公傻了。
况素斜了他一眼。
微飏双手捂住嘴,在影壁后头笑得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