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贝说的比较委婉,不过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不就是学校老大嘛,程娟和宋棠都有点错愕地睁大眼睛,转头看沈墨,希望她能确认一下。
沈墨其实对这种事情了解不算多,不过后来听王珂提过,见两个好友都看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王珂小声解释道:“不过房长安从来没有主动欺负过人,反而好些不爱学习的那些学生,因为他认真学了不少,还有人考上了县一中呢。”
她说的考上县一中的人是杨城奇和常威,常威上县一中的原因是他爹升迁,杨城奇考上县一中的真正原因却是她,只不过杨城奇自己没胆子说,房长安倒是知道,但自然更不会告诉她,因此这份功劳反而被她算在了房长安的脑袋上。
正说着,房长安点了单,拿了一大瓶雪碧回来,把雪碧往桌上一放,接着很自然地拎起放在旁边的凳子,往沈墨与王珂中间一戳,“给我让点位置,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珂回头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沈墨也悄悄翻了个白眼,但刚刚话都说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不让他坐,只得分别往旁边挪挪,看着他硬插进自己两人中间。
刘贝和毛闪闪相视一眼,宋棠与程娟也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点笑意,意味倒也类似,都属于这个年龄段对类似暧昧情况的促狭,并无恶意。
只不过程娟和宋棠显然都以为有暧昧的是房长安与沈墨,而在刘贝与毛闪闪这里,则毫无疑问更倾向于与房长安三年朝夕相处的王珂。
房长安坐下,把拿来的一次性杯子拆分开倒饮料,同时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程娟笑道:“说你上午的事迹呀。”
房长安眼睛左右一瞥,毫无疑问地看到了两双都有点嗔怪和担心的眸子,笑了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没办法,不过都是同学,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一块打场球,吃顿饭,就都过去了,没什么。”
程娟又问:“你初中的时候是你们学校老大啊?”
房长安失笑道:“高中也是,报道那天你不还喊我‘长安哥哥’吗?”
“嘁。”
程娟嘘了他一声.
房长安挨个在一次性杯子里面倒了饮料,王珂与沈墨一左一右地坐着,拿着往这边传,前两杯先传给了宋棠、毛闪闪,三四杯传给了程娟、刘贝,五六杯沈墨王珂自己留下,最后一杯房长安。
宋棠坐在对面看着,忽然间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对人情世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不过隐约也知道一些,按照她了解到的一些“俗礼”,这种事情应该先客后主,也就是越亲近的人越靠后,而刚刚的那种顺序——应该有巧合成分,但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包括大家传饮料时候的动作,以及当事人的反应,都很流畅自然,但细想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宋棠抿了口饮料,刚刚军训完,沁凉入腹的感觉十分清爽,她很矜持地微微舒了口气,然后又悄悄地打量着房长安以及他右手边的王珂。
沈墨已经不必观察了,两年初中相处下来,她与程娟早就认定了沈墨对这个长安哥哥肯定有点心思。
但房长安怎么想的,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宋棠随即记起了上午苏璇的事情,她并没有程娟提起这件事情,也不准备主动与任何人说起,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在意。
不论是之前从沈墨那里获知的隐约轮廓,还是报道那天房长安的义气举动,都使得宋棠对房长安的印象很好。
然而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以及刚刚得知的他“初中老大”的身份,则毫无疑问地也表明了这个长安哥哥并不似沈墨所描述、自己以往所认知的那样单纯美好。
甚至于如果换一个角度,或许有点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但实事求是的说,报道那天房长安替自己出头,其实也可以视为是一个并不怎么好的举动。
作为沈墨的好友,以及房长安如今的同桌,最适合最方便观察他一举一动的人,如果房长安有什么不好的迹象的话,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有必要提醒沈墨,并且使他免于被房长安欺骗的命运。
很有防骗意识的少女捧着冰镇的雪碧,很警惕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