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见李氏赞同自己的说法,心里的怒气散了些,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就这么定了,王嬷嬷,你去安排,咱们明儿寅末出发,让大伙寅正在前院集合,晚到的,扣一个月例钱。”
王嬷嬷曲膝应下,“好的,老奴这就去安排。”
朱氏见木已成舟,心里微微叹气,脑子里盘算着,该寻个什么理由才能避开与这群疯子胡闹?
杨老夫人不想再看李氏婆媳的脸色,挥手道:“老身今儿乏了,想歇下了,你们回去吧。”
李氏带着两个媳妇朝杨老夫人道别,退出了屋子。
婆媳三人出了荣安堂,小李氏忍不住问道:“母亲,明儿咱们真要全府去秦王府?”
李氏叹气道:“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自然是要去的。”
朱氏问道:“就没人能阻止老夫人这么做?”
李氏看眼朱氏,说道:“国公爷不在府里,府里又是老夫人主事,老夫人决定的事,谁能反驳?”
朱氏直言道:“这样去,还不如不去呢。不去,还可寻个由头搪塞一二。
这样去了,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自家人的脸。
昔日坊间传祖母不善待大伯母与六爷,明儿祖母召集全府上下去秦王府赴宴,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让人如何不多想?往后,爷,二弟他们如何在人前立足?“
小李氏听了朱氏的话,转头看向李氏,问道:“母亲,那咱们还去吗?”
李氏哪里不知道这些道理?她是对杨老夫人没有办法。
只得说道:“老夫人是长辈,府里又是她主事,谁敢不听她的?
别说是去秦王府赴宴,就是让咱们上刀山,下火海,老夫人说去,咱们也得去。
否则,不孝的罪名就会落到咱们头上了。所以,去咱们还是得去的。”
朱氏说道:“可是……”
李氏怕朱氏没完了的说下去,催促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明白你是为府里着想。可是府里不是咱们说了算。你俩出来许久了,赶紧回去吧,晚了孩子又要哭了。”
朱氏叹口气,与小李氏福身道别,往各自的院子而去。
夜里,天上下起密密的毛毛细雨,到寅正时,地上早被雨水打湿,屋檐开始滴水。
英国公府的人聚在外院长廊上,潮湿的空气里透着寒气,丫鬟婆子里有衣裳穿得少的,冷得瑟瑟发抖,抱紧双臂。
“咱们回去加件衣裳吧?太冷了,我有点抗不住了。”有人小声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马上要点人数了。若是查到你时,你人不在,这个月的例钱就没了,忍忍吧,一会走走就暖和了。”边上的人好心提醒道。
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么冷的天,赴啥宴呀。”
“你闭嘴吧,小心一会挨板子。”身旁的人小声提醒道。
嘀咕的声音再无响起,隐隐听到的,皆是发颤打抖的声音。
府里的马车有限,除了主子外,只有管事和一等丫鬟能坐马车,其余的人,只能步行。
寅末,杨老夫人坐上马车,王嬷嬷一声令下,英国公府的车马浩浩荡荡的从府里出发。
一路上,引来路人驻足观望,纷纷惊问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让英国公府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