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说还差不多。”高虹芬点头道,“你想啊,那个水泥预制厂真建起来的时候,就是得有个公司头衔挂着,总不能弄个庭院作坊吧。”
“可办!就照恁么个思路办!”张本民说着,得意地看着西天边的夕阳,“高姐姐,天太晚了,回去怕是来不及呢。”
“那就不回呗。”
“住哪儿呢?”
“你不是有朋友在这边?借个地方住住也没啥大不了的。”
“哦。”张本民点点头,“是唔,应该可以。”
“那就……”
“那就先吃点饭?”张本民打断了高虹芬的话,趁机接上新话题。
“……”高虹芬斜着嘴角笑了笑,“想吃什么?”
“去你宿舍呗,熬个菜粥就行。”
高虹芬犹豫了一阵,点了点头说好吧。
这顿饭,张本民吃得小心翼翼,就怕一时惹高虹芬个不高兴,就得早早出门。其实他很想说,反正是两个房间,另一个空着也是空着,住一晚有啥大不了的?
事实上,高虹芬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以前发生的暧暧昧昧的事太多,件件如同性能超强的催化剂,万一激着了,随便触碰到那个点,就非常危险。这危险,如同焰火,或许非常美丽,赏心悦目让人醉,也或许会像烟火一样,相互灼伤。
的确如此,张本民又何尝不在矛盾着?说过的话不能忘记。上一次在村里的时候,两人就曾说过:了却青春荒唐事,白兔童年挥作别。那是她青春的一个印记,是他童年的一个回忆。
放下饭碗,张本民抬眼看了看高虹芬,低头暗暗叹了口气,随后起身,道:“高姐姐,俺走了。”
“哦……”高虹芬看了眼张本民,移开视线,“刚吃完,稍歇会儿吧,还有,等会路上也别走得太急,要不肚子会岔气儿。”
“没事,俺慢点就成。”张本民没法再坐下去,“那,俺走了。”
“……嗯,我就不送了。”
“不用的。”张本民笑笑,“高奋进的姐姐高虹芬,再见。”
高虹芬听了,身子瞬间那么一抖,她抿抿嘴,咬了咬嘴唇,道:“再见,高奋进的好兄弟张本民。”
张本民站在门外的时候,回头憨憨地笑了下,“俺,还会再来的。”
“可以,可以的。”高虹芬恍然点着头。
下楼,脚步有点沉。站在楼栋前,张本民抬头望望窗户,多么希望高虹芬在那高处,推开窗,看着他。
张本民想抽烟。
摸了摸口袋,还是唱首歌吧,莫西子诗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不是你亲手点燃的,那就不能叫做火焰;不是你亲手摸过的,那就不能叫做宝石。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这个世界就整个崩溃……”
张本民一边唱一边抬头看着。
“这是谁呀?”高虹芬终究是把虚掩着的窗户推开了,微微探着身子问起来,“是张本民吗?”
“不是!”张本民大声回答,“俺是刘国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