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老大默默地抽着烟,琢磨着也是那么回事,如果不能让老四多得点,等他出院后必定要闹腾,可他闹腾过这个让人摸不着深浅的张本民么?还有,没准他还会反过头来找另外几个弟兄的麻烦,毕竟他是为大家的球桌生意才落得这个下场的。再者,就算老四能消停下来,可老四的媳妇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能还会跳起来闹得弟兄几个家里鸡犬不宁。
“你甭不说话,要不俺咋知道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张本民摸准了钱家老大的心理,“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当俺没来,以后该咋样就咋样,反正俺绝对不会拿出一分钱去和解的。”
“正在想。”钱家老大一脸深沉,其实,此刻已经认同了张本民的提议。
“那,俺再等会儿,还是改天再谈?”
“甭改天了,就这样吧。”钱家老大把烟屁股一丢,抬脚使劲一踩,“你说的那些个话,有点道理。俺呢,不是不讲理的人,所以也不好说不。”
“嗯,钱家的大哥,也是钱家的老大,做事还是有水准的。”
“行了,你也甭说漂亮话,现在俺就喊人去把你那两张桌子拖过来。”
“没问题,就在街边老地方,随时拿走。球、球杆、三角架,都不缺,还有遮盖用的大帆布,也送你了。”
“看出来你有诚意,俺也不揣着,等老四出院回家,俺尽力说服让他接受条件,不惹麻烦不罗嗦。”
这不正是需要的么?张本民一点头,抱了抱拳,告辞。
钱老四的事,算是初步解决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意外,留着点心就是。
该办的事差不多都圆满完成,心情还不错,张本民骑着洋车子,悠忽悠哉地回村去。
可没想到的是,在村中心街口,看到了喜笑颜开的郑成喜,他正拿着阿诗玛香烟散着,见者有份,大气得很。
原来,郑建国的高考成绩下来了,能上个大专。郑成喜准备大摆宴席,好好庆贺一番。
看着郑成喜欢天喜地的样子,张本民突然想起了还没平反的爹,如果爹不死的话,肯定也会有这么高兴的一天。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与郑成喜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张本民当即决定,非得给郑成喜弄个大难看不可,让他不得如意!
几天后,郑建国的升学喜宴举办,郑成喜赞足劲摆了十几桌酒席。
中午快开席的时候,张本民抱了一堆纸钱来到大街上,就在郑成喜家巷子口那儿,点着火开始烧起来。
这是很晦气的事,有好事人立马告诉了郑成喜。
郑成喜脑门一阵血涌,耸着大步子来到巷子口问张本民要干什么。张本民说在给爹烧纸钱,今年他以全县第一的名次考上了初中,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惜的是他爹张戊寅已经不在了,要不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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