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仁此时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力,齐叶被赵嘉仁盯得弄得浑身发冷。他没想到赵嘉仁对面子的轻视到了如此地步,他更没想到赵嘉仁对做事的执着到了如此地步。到了此时,齐叶心中也有些绝望,他终于点点头,“就依赵兄弟。”
听齐叶终于答应,赵嘉仁松开了按在齐叶肩头上的手。声音里面满是热忱,“我给你个单子,你若是不明白就来问我,若是明白的就按照单子上的做。那些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造过船,用自己的手段就不是别人能明白的。哼哼,他们可是想错了。他们那点子能耐,谁都能办到!”
之后几天,赵嘉仁本想亲自做些事情,没想到提点刑狱的公文从福建路各处送来,把他给淹没在公文的激流中。大宋比明清有文化,在公文上也有明确的体现。福建路提点司不是只有赵嘉仁一人,下面还有下属官员。看得出,这些官员对于上司赵嘉仁并无信赖,所以公文如同雪片般的送到赵嘉仁这里。
对于这帮下属的推诿,赵嘉仁也不敢小看,他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提点刑狱的本职工作中来,也就是通过各种文件来评判下属的工作,以及对地方上的事情做出判断。
半个多月后,赵嘉仁和往常一样,怒气冲冲回到家。赵夫人看了看儿子的表情,对儿子说道:“我听你大哥讲,你在福清县收菊花。这也一个月了,福州也逛了好几次。我想带着你大哥派来的人去”
“娘,你别添乱好不好!”赵嘉仁强忍怒气,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劝道。
赵夫人淡然一笑,然后从容说道:“现在你要么去福清,要么留在福州。我也想帮你,这才愿意去福清帮你看着局面。若是你觉得我去福清不合适,那我就留在福州处理提点刑狱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赵嘉仁听的莫名其妙,过了好几瞬才明白自家老娘竟然是想处理政务。这下赵嘉仁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他苦笑道:“娘,你真的懂政务?”
“那些官员送上来的文书,基本都是胡扯。他们要么想在地方上有好评价,所以就讲他们完不成税收。要么就想升官,便讲地方上一定能交上该交的钱。我虽然不是官身,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赵夫人傲然说道。
赵嘉仁心头一震,他老娘的说法极为正确,所有地方的文书都有自己的目的。最终目的都是一个,博取利益。他们的不同仅仅是官员聪明与否,官员期望取悦的对象到底是谁。在这个时代,除了大实话之外,官员们什么都肯讲。
“我留在福州帮你处理政务,你定然不放心。我也想去看看你离家几年,到底干出了些什么。你大哥把你吹的天上少见地上全无。三郎,就让为娘看看你的成就。”赵夫人远没有赵嘉仁那般紧张,她的语气中全是母亲那种令儿子无法拒绝也不愿意答应的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然而赵嘉仁思索片刻,终于答道:“便请娘到福清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