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仁很确定,贾似道现在完全在靠这笔钱在吊命。以贾似道现在的地位,他每天大概会想三次,该如何从赵嘉仁手中把这笔巨大的财源掌握在他手里,所以赵嘉仁并不认为贾似道此次的要求是他一时脑子发热的胡言乱语,也许是贾似道准备有什么行动的前兆。
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赵嘉仁先把信压住,他命令部下先去嘉兴府旁边的庆元府去调查一下,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贾似道想这么搞。实际上贾似道若是肯让赵嘉仁出任扬州知州兼两淮安抚使的话,他也许会动动心呢。
历史上棉花在两淮的生长明显比松江好,而且两淮那地方有太多可以开辟的内容,赵嘉仁这两年在两淮连租带占的弄到了超过三百万亩的土地,集约经营的效果那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的好!
命令发出去之后,赵嘉仁就开始觉得通讯研究所也许建设的有些晚。如果有电报的话,就不用费这么大劲跑来跑去。从福州到庆元府,当天发报的话大概三天内就能得到准确的回电。而三天的时间,船还没跑到庆元府呢。
不过这种埋怨也没用,赵嘉仁只能等。好在贾似道也得等着,赵嘉仁同样可以用路途遥远为理由不搭理贾似道的要求。
过了大半个月,消息终于传回了福州。庆元府貌似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公田改革出了大事!之前赵嘉仁反对公田改革的时候就说过,大宋朝廷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官僚队伍来实现公田改革的目的。
就赵嘉仁所知的‘历史’,新中国的土改规模可比公田改革大多了,然而全国范围内说改就改。而且还能基本实现改革的目的。没有这样的强大组织,贾似道的改革很快就遇到了问题。
在公田回买过程中,少地或无地农民虽然牵连较少,但在后来的官田经营中,他们也深受公田法之害。主事官吏为了邀功受赏,或是多报回买的田数,或是高报公田的等级。等到官田实际经营时,这种邀功的‘浮夸风’就遇到了问题,他们收不到足够的粮食。
而官僚们的应对不是想办法搞好经营,因为他们本来也没有能力经营,而下面的小吏们更是只有从中牟利的打算。于是这些上下其手所造成的账面缺额,就只能由租赁承佃的农民来补足。
公田法推行之初,规定原租额一石的公田,作为政策优惠,现租只收八斗,但实际执行中,却不论原额多寡与土质肥瘠,甚至原来只能年收三四斗的公田,也都一律收八斗。公田法虽明令禁止多收斛面,但实际收租时,仍以大斗征收,一斗收到一斗三升视为惯例,丹阳县甚至高到一斗六升。原来纳租只须纳糙米,公田经营中却强令承佃农户改纳舂白米,每石附加折糙粮一斗八升。承佃户承受不了官田的层层盘剥,交不出高额租米,不少官田竟出现了抛荒现象。
“原来如此。”赵嘉仁有些理解了贾似道的请求,如果从善意的角度来看,贾似道貌似是真的遭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