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自然是明白的,但涉及到军权敏感,又不是他负责的事,便只是强笑了笑,微微拱手。
“所以啊!”
李大德坐起身来,撇嘴哼道:“老子为了防止武将徇私,把军队都调动起来了,又怎么可能让民政继续原来那种王令不下乡的旧模式?还想要老子的兵工厂?也不怕把牙崩了!”
“可是,殿下,此事非一日之功,河北之事又拖延不得。短时间内,要如何筹措这样一笔物资银钱?”
杜如晦可不听他的慷慨陈词,彼时还以为这货想以名目增加山西道的赋税,脸色便难免失望。
他懂这位赵王殿下的顾虑,此前也不是没人想过甩开世家单干的,比如王莽。可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两头都不讨好?
拒绝与世家利益往来,就意味着这重担要落在百姓头上。就算强势如杨广,该安抚世家的时候不也得捏着鼻子认下么?你比杨广还牛逼?
李大德当然不敢与老杨相比,但有一点,老杨与他肯定是不同的。
老杨可不会放下身段去做生意。
“你跟我来!”
冲杜如晦招了招手,前者转身出了后殿,招呼张小虎和乌大宝陪着,却是径往西面嘉福殿的方向而去。
当然不是去烧烤的。
在嘉福殿西临的西门楼下,有一排靠宫墙修建的青砖库房,乃是赵王府的私库。从某杠精六月份入晋以来,西门外送钱的马车就没停下过。
中条山的蚊香工坊自三月开化以来便已然开工。最开始就只是闲着没事干,按某黑心公家的吩咐囤货。而等到长安之战结束,谷吉等管事入京在各坊开了铺子,这势头就变了。
神潭大峡谷内的工坊日夜开工,晾晒蚊香的木棚都是按里算的。一车车的成品拉进长安,再把一车车的铜钱拉回来。
到后来据说是因为铜钱实在是没地方放了,一众管事们一商量,言说左右这钱都是某黑心东家的,不如直接送他家去吧。
于是乎,北上的马车就开始络绎不绝。
李大德这段时间的精力压根儿就不在这件事上,府内一应开支全都丢给了小桃儿。他只知道貌似蚊香还挺受欢迎的,连王氏都眼馋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
毕竟两文钱一盘的东西么……
要不是这次温大有提出来,杜如晦又质询,他压根儿也想不到这上头来。
“其实这兵工厂,只是第一波投资是大头。等到后面生意做起来了,有源源不断的利益进账,总能再填上。咱先看看我这边能有多少,要是差的不多,我就找大哥二哥再借……”
李大德一边说着,一边命人拉开最南侧一间府库的大门。
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巨大的声响,随着惨叫,开门的乌大宝已是被门内汹涌而出的铜钱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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