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射击面准的目标是难民的后方,也就是说,火炮并不直接打击冲在最前面的难民,而是炮击在后面等候加入冲击的大队人马。陈思根希望用这一方法直接迫使叛军溃乱,尽量少死人。
炮声惊动了正在观察着阵势的毛承禄和他的手下将领们:怎么,对方又开炮了?他们有多少大炮?
正转念间,只见从岛上炮台和海湾里又发出许多道烟痕。朝着岸边飞来。然而这一次炮弹却不是直接落下,而是在半空中爆裂开,瞬间朝着地面喷射出几十枚到几百枚不等的小铁球
暴雨般的炮子不断激射而至,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断肢四散,打到地上的也会喷射出半人高的烟土。不说正面阵前的那些毫无组织训练的裹挟来得难民立刻溃散。就是随后视情况准备投入战斗的叛兵战兵也是惊恐万状,四处逃散。一些人直接从沙堤上滚落到冰面上,发疯一般的朝着岸上逃去。
毛承禄面色煞白,登州的炮手素称明军中的最强,不论发射速度还是炮火密度,但是在他现在的感觉中,对方的炮火竟如源源不断,永不停歇一样。
铁球的暴雨一阵一阵的横扫着已经分崩离析的大阵,哭喊叫、惨叫声和人在惊恐中毫无意义的尖叫充满了空气。即使那些未被波及的军阵,众多士卒都是阵阵骚动,心惊胆战。
已经靠近的柳条边的第一阵被这炮火所惊慑,虽然只有几发炮弹落到他们头上,但是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全体往后转身一起逃去,连押队的叛兵也顾不上挥刀斩杀督战了,被裹挟着一起跑路。沙堤上顿时丢下了无数的破烂。
中军这边,毛承禄的家丁和战兵一阵骚动,众人个个内心已起了畏惧的念头:一刀一枪的厮杀,这些经久沙场的老兵痞们并不害怕,但是就这么站着,连敌人长什么摸样都没看到就被人活活的打死,这种感受实在令人绝望。
毛承禄等人脸色极为难看,虽说这一阵炮火只不过打乱了几千难民的阵列,叛兵战兵死伤不多,但对方一开炮近万人就陷入混乱,这战斗恐怕是没法打下去了。
人多是优势,也是劣势。毛承禄明白这个道理。真要这“十万大军”乱起来,他连跑路恐怕都会被人踩死。
他铁青着面孔,将马鞭一挥:“家丁队上,把这伙乱民都收拾齐整了,叫他们继续冲!”
家丁们迅速拍马而出,四处堵截溃散的乱兵。难民还好说,手无寸铁,被家丁连斩几个就不得不停下听候整顿,那些老兵痞就没这么好对付了,他们毫不犹豫的挥刀抵抗,有好些地方自己就厮杀起来了。
屺姆岛上,柳条边要塞上有许多挺进纵队的乡勇帮忙搬运弹药,他们没见识过大炮的厉害,虽说很多人知道老爷的“鸟铳”犀利无比,但是鸟铳再犀利也就是个鸟铳,没想到大炮更是厉害,打了二三十炮就让对手溃不成军,连逼近都没能毕竟。让整个要塞上顿时笑逐颜开,欢呼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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